衛方擺擺手,面帶不屑的道:“無妨,如今這公叟老兒明顯是懼怕朝廷,軍權都這麼爽快的交了,如此無能闇弱之輩還能翻得起什麼浪來?方素知世家權貴都是外強中乾之輩,莫不如是。不,這定西公例外,我看他是外衰內也弱。此事就這麼定了,秦副使你就認真做好接納定西衛之事,其他休得多言。”
秦笛不再跟他爭辯,他語氣堅定的道:“秦某以為此事還是稟報朝廷為好。”
衛方冷哼一聲,鏗鏘有力的道:“哼,隨便你!此事我會邊做邊告知朝廷,我才是改土主使,有便宜行事之權。此時我覺得實際情況是可以行收回賦稅治理之權,我就能這樣做!哪怕是到了陛下面前也沒人能說我沒道理!”
秦笛苦笑不已,他暗自心想:“改土大事是道理不道理之爭麼?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吧,否則我怕是要被這鐵頭鋼腦之輩坑得有苦難言了。”他口中卻只好說:“好,您是正使,秦某依你之言行事。”
次日,衛方來到定西公府,召集了公府的一干人等。
聽完衛方關於要求收納財政大權的話後,羋通怒火中燒,厲聲咆哮道:“什麼?軍權都還在交割之中,你就急著來要財政之權,簡直是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一貫好脾氣的羋途都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改土使如此急躁行事是禍非福吶。”
定西公府在堂的一眾文臣武將頓時炸開了鍋,他們七嘴八舌的聲討著衛方。
衛方不以為意,他毫不示弱氣若洪鐘的道:“這是朝廷廟堂早就定好的方略,爾等也不怕治一個妄議朝政之罪嗎?”
羋途微笑著道:“朝廷之策,途也略知一二,廟堂方略有明言稱先軍後政,可是如此?如今改土使擅改朝廷方略,急躁行事如斯,我等規勸一番有何不妥?還要治我們妄議之罪,改土使真是好大的官威!”
衛方冷哼一道:“哼,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
然後他朝著在王座上端坐的羋旭道:“我但問一句,公叟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堂上頓時鴉雀無聲,他們一時沒聽明白公叟是誰,是什麼意思。
“狂妄!找死!”反應過來後,羋通當場拔劍而出,指著衛方憤怒的嘶吼。
包括羋途在內的在場眾人都齊刷刷的拔出兵器上前指著衛方,氣氛一時間就凝固了。
“退下!”羋旭用蒼老的聲音喝了一聲。
羋通率先用極其憤怒的語氣道:“公父,此人太過無禮,不殺難消我心頭之恨!”
羋旭猛然間目光如電看向羋通,他語氣微怒的道:“退下!”
“是!”羋通不再多言,心有不甘的插劍入鞘退回原地。
堂上眾人也紛紛效仿不情不願的退回原地。
羋旭用他的老眼盯著衛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他就恢復了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一臉疲態,似乎剛才跟羋通的對話就消耗了不少體力,他顫巍巍的打著哈哈道:“哈,羋旭是定西公,咳,也是七旬老叟,看來改土使不僅是鐵面巡城,咳咳,還擅改綽號嘛,此事本公,咳咳咳,本公就依改土使所言。”
衛方在眾人的刀劍加身時都沒有一絲懼色,但剛才被羋旭那一盯霎時間就覺得冷汗直流,心慌不已,他強自鎮定下來,努力做出一副輕蔑的樣子,用傲慢的口吻道:“還是公叟明理,希望你說到做到!”
公叟二字再次襲來,在場定西公府的眾人莫不是咬牙切齒的死死握緊了拳頭,人人都恨不得將這衛方當場生吞活剝才能消這心頭之恨。
正主羋旭臉上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不悅之色,他很快就微笑著點點頭,用顫巍巍的聲音道:“咳,老朽自然會,咳,會全力配合,不日內,咳咳咳,不日內就讓他們定出一套交權方案交,咳咳,交給給改土使。”
衛方滿意的點點頭,他隨意的拱了拱手道:“很好,事已言畢,衛某告辭!”
言罷,只見衛方面帶倨傲之色,趾高氣揚,頭也不回的帶著人淡然從容的走過惡意滿滿的定西公府眾人瀟灑的自行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