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看向了雷電將軍的倩影,這個問題的答案,周澤希望會,又不希望會。
延續的是人,磨損的是神。
現在想來,當週澤在一心淨土說出傳承這句話時,就已經意味著磨損了。
對於影來說,她的摯友哪怕留下了傳承也終究是逝去了。何況,有些根本就沒有留下傳承...
留下了傳承,以影身為稻妻鳴神的身份,究竟該如何面對他們呢?
幫,對其他子民不公平。可不幫的話,那她逝去的舊友會不會怪她呢?
以虎千代的後人為例的話,他們從沒有怪罪過影,而虎千代的事情也並不是外界流傳的那樣...
短暫的生命可以依託意志永恆,永恆的生命卻將承受磨損。
對於永恆者來說一切“個人”都將失去意義,他能看到的只剩無差別的“人群”,對於短暫壽命的人類來說身邊人的死亡是不可複製的,但對永恆者來說人的死亡不過是重複上演的乏味的劇情。同樣的,身邊人的死亡也是不可複製的。
對於神明來說,磨損不僅是物理層面,更包含著精神層面。雙重“磨損”之下,即便是神明也難以承受。
於是巴巴託斯選擇不問蒙德世事;摩拉克斯選擇讓璃月獨自前行;巴爾澤布隔絕塵世杜絕一切聯絡幽居一心淨土追求不變不移的永恆...
永恆者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磨損,總是有人死去也總有人出生,戰爭之後人們可以在焦土上再次繁榮,就像畫中裡那些能在第二天覆原的人,那麼保護生命似乎失去了意義,反正人們總能重新活過來,人類經歷的災難在永恆者看來不過是歷史重演罷了。
如果失去了意義就不保護了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神明庇佑自己的子民,這不僅是責任,還關乎最初的信仰。魔神戰爭的勝利,是魔神與其信仰的子民共同的勝利。
所以鍾離退去巖王帝君的身份回到人類之中,也許就是為了讓自己經歷的死亡從“人群的死亡”變成“獨特的個人的死亡”,在“獨特的個人”離去的悲傷惋惜中維持自己要護佑蒼生的信念。
璃月,以契約為基礎思想構建了一個國家,從神治走向人治,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對神明的信仰,但實際上是信仰了比神明更亙古不變的東西——契約。
那麼...稻妻同樣可以以某樣基礎思想構建一個國家。
比如永恆,比如夢想...
以周澤旁觀者的角度來解讀的話,在提瓦特大陸這種真的有神存在的土地上信仰神明是件很危險的事,因為每個神明作為永恆者都在承受磨損,磨損會讓他們改變。
比如當自己信仰的神明決定與自己的國家開戰時作為個人要如何去抉擇呢?哪怕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
可誰又能說的準呢?
如果稻妻的眼狩令真的繼續持續下去的話,稻妻城的子民是不是真的就會在腐朽的三奉行下過上苦不堪言的日子呢?
蒙德得和平是因為巴巴託斯在建國以後就決定不去幹預子民的任何選擇,即自由。
所以蒙德人民的信仰僅僅是信仰,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忽悠人的。他們不會因為一句風神護佑你就變得幸運,也不會變得倒黴。
璃月和平是因為璃月成功從神治轉為人治,凝光與刻晴功不可沒。
與蒙德和璃月相比起來,稻妻是格格不入得,因為雷神作為人民信仰卻參與世俗政治,這本身就意味著她的人民將自動分化為“一切聽從神明大人”和“神做出的決定也不一定全對吧”兩派。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幕府與反抗軍就是對立。或許這與信仰有所不同,如果除去了珊瑚宮反抗軍得實力,其實稻妻表面上確實是對雷電將軍言聽計從的。
只是免不了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勘定奉行才會被徹底的移除,而九條裟羅則要為了振興九條家榮光,揹負許多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