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大道,隸屬於嶧城市市中心,小城裡的每條道路幾乎都與珠光大道有交集。但凡能在珠光大道進行下去的鋪面,不是上邊有人就是上邊專門部署下來的。
而珠光大道正對面的那塊地皮,許多年了,一直是眾矢之地,從未有人敢親自動手與白家搶這塊地皮,尤其是在嶧城發生這麼大事的時候。
“喂喂喂,去打聽清楚,那姓郝的果真是上面推薦的?”白家佔據這塊地皮已經有五六年了,一直在等待出手賣個好價錢,這次倘若不是為了NEW文化傳媒,白家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撒手。一旦佔據了珠光大道這塊地皮,尤其還是得到上面的允許,那前景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他白家尚且明白這個道理,廖家又怎麼會不明白?
一早,廖無常急衝衝的從闔丘趕回來,一直跪在廖老爺子書房門口,管家路過好幾次怎麼問都不吭聲。一米八幾的大男孩就這麼一直跪在書房門口,膝蓋腫了就揉揉接著跪,豆大的汗珠爬滿廖無常那張明顯上了年紀的面孔,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男人有些堅持不住,就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吭”好幾次險些摔倒在書房門口,身子搖搖晃晃的立不住。
而書房裡,廖老爺子端著本醫書來來回回的轉悠,這一大早就被堵在書房裡,老爺子心裡也不是滋味,可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再繼續冒險了。外人看不看的明白他不知道,可這門口跪著的是他的親生兒子,是廖家的骨肉,身上留著廖家的血,是廖家最後也是唯一的命脈。
他不能再看著廖無常做傻事了!
“無常還在門口?問清楚什麼事情了嘛?”老爺子這大半年才好不容易見一次自己的親生兒子,而廖無常呢?每次回來都是為了苑家的事情,又哪次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了?這次,儘管廖無常不說,老爺子心裡也清楚,肯定又是為了苑家!
都跪下了,這件事情還真不小!“快快快,快去問問!”他這是要老爺子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啊!這不是在為難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嘛?
“老爺,廖先生他說要見您,這...”這是打算要親眼氣死他嘛?老爺子無奈的縷了縷那幾近花白的鬍鬚,右手顫顫巍巍的扶著柺杖,他這是要變賣廖家不成?
一直在關注苑家新聞的老爺子又何嘗不知道最近苑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可就算變賣廖家也救不回來曾經的那個苑家,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呢?還真的以為廖家是無所不能的嘛?這次,怕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吱吱吖吖,或許是好久沒這麼推門了,又或許是連門都在嫉妒廖家父子的感情,吱吱吖吖的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響,“行了,起來吧,有什麼事情不妨起來好好說。”拍了拍地上的男子,老爺子心裡一陣枉然,愣了一會兒便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打小和苑家那孩子感情好,可是廖家終歸是廖家,幫不上苑家的忙?這點你清楚?苑家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咱們廖家幫不上忙...”
“或許可以幫上忙呢?”男人眼裡閃著淚花,不像是在說傻話,可廖家的情形他又何嘗不明白呢?蒼白的臉上努力擠出笑容:“或許廖家真的可以幫上忙呢?咱們是不是和邵軍官有交情?或許邵軍官可以幫的上苑家!”
啪,柺杖甩出去老遠,“胡鬧!我看你不知是被苑家的那小子灌什麼迷魂湯了!”老爺子臉色鐵青,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拐彎抹角的還是想幫苑家,連祖上的親戚都搬出來了!
“張口閉口的邵軍官,怎麼?想要曾經的苑家,恐怕連邵軍官的整個部隊來了都沒用!你腦子裡天天都裝著些什麼東西?”啪,再一次,桌上的水杯被打碎,捏在手心裡的琉璃盞想砸在廖無常身上,伸了好幾次手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可是廖家最後一個配套的琉璃盞。
“或許邵軍官也想幫這個忙呢?只要邵軍官把這批文批了,苑家就會沒事!”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檔案來,緊張的雙手遞到老爺子面前,“只要邵軍官承認這塊地皮是屬於寧安醫院的,那一切就會相安無事!”
寧安醫院?久違的四個字衝刺著老爺子的耳膜,他沒聽錯吧?這小子說的是“寧安醫院”,他求他只是寧安醫院的事?不過,地皮是怎麼回事?
“許七安,那姓廖的真的能解決?你就那麼放心那姓廖的?”奇瑞在旁邊旁敲側擊的看著趴在桌面上的許七安,又熬了一個通宵,這丫頭又睡著了,狹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吹彈可破的面板彷彿就是那印在紙上的美人,只不過她並不會美人那般作詩弄酒,她是這個世界的神,是能碾滅這個時代也能拯救這個時代的人。
只是,拯救這個時代真的要犧牲太多太多東西了!
“許七安啊許七安,你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何必要這般為難自己呢?”瞅著身材嬌小的女人,懶散的縮在吊椅上,厚重的毛毯下壓著那白皙的面板和那堅實的夢想,倘若這次他真的會站在她的對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