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丈府中,周奎展信細看,眉頭越皺越緊。
周皇后言辭懇切的字字句句,在他看來,都跟狗屁一樣。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境況如此危矣,為父把錢拿出去萬一兵敗,豈不是打了水漂?”
“再說,若是此時我多借銀兩,那些本不願借款,被局勢帶動不得不捐款的權貴,還不得恨死我!自古便講和氣生財,唉,這女兒,一點不曉事!”
周奎看完之後,一巴掌將書信拍在了桌子上。
皇后派來的人被他安置在廳中歇息,此處沒有外人,他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怒氣衝衝言辭激烈,伺候在書房中的書童根本不敢抬頭。
在周奎看來,什麼周家富貴,全憑皇上庇佑,此次籌款關係重大;什麼皇明若危,周家亦危等等,都是屁話!
起勢的時候,周家是有仰仗皇權庇護,但是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那能說是庇佑來的?都是他周奎憑本事賺的!
若是皇權庇佑便能賺這麼多銀子,怎麼沒見著皇上自己有這麼多錢,反而找他借銀子?
況且當他這些年下來,官場上的人際脈絡是白積累的?
近些年來,他找皇后處理過幾件事兒?反而明明是皇上對他的倚重更大。
君不見,此時此刻,皇宮裡的侍女可都是他家借過去的。
要是沒有他慷慨解囊,怕不是倒個夜壺都得皇后親自去!
結果現在反而說是他仰仗皇權,還要他額外再多捐銀子?簡直笑話!
“老爺,這,到底是皇后娘娘送來的書信,您......”
書童在一旁小聲提醒。
“皇后娘娘又怎麼樣?皇后娘娘就不是我女兒了。借錢,借錢!皇上在朝堂上催完了,她也來催!真當一萬兩銀子賺起來很容易?”
說是借,但是朝廷借的東西那有還的時候?就算是還,中途剋扣來剋扣去,一萬兩還下來,怕不是隻有三四千兩了。
之前拿出那一萬兩銀子,已經是迫於皇帝的威懾,不得已而為之。
而今,就算是皇后親至,也休想讓他再多掏出半分!
“老爺,這到底皇后娘娘又送來了五千兩銀子,要是一分不加的話,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好看了?而且萬一娘娘覺得受了委屈,去向皇上告狀......”
身旁伺立的書童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