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嬋拿著卷鎮進了江遠恆屋裡,房間一如既往的昏暗。
“太黑了不好施針。”蘇嬋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把窗簾拉開吧?”
反正兩人都正面見過了,江遠恆低低的嗯了一聲。
蘇嬋將簾子捲起來,陽光照進來帶著淡淡的暖意。
“你這樣常年遮著簾子,屋裡陰暗潮溼,會加重溼氣。”蘇嬋一副很公式化的口吻。
“那麼點太陽,又能有多大的用?”江遠恆一直半低著頭,試圖讓疤痕不是那麼顯眼。
“一點太陽或許用處不大,但缺了的話,陰影卻會日益加重。”蘇嬋直視著他的眼睛。
江遠恆愣了一下,總覺得她是意有所指。
狼狽撇開頭:“你能治嗎?不能就出去吧。”
“當然能。”
蘇嬋面對自己的專業向來謹慎卻自信,手放在他褲腿處:“這回不會踹我了吧?”
江遠恆語氣有些氣惱:“我,我上回不是故意的。”
蘇嬋輕笑了聲,將他褲腿挽到大腿處,開始施針。
江遠恆將頭扭過去,除了娘,還從沒在女人面前這麼……本來僵硬的表情,漸漸浮上紅色。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蘇嬋的手法吸引,她找穴位好熟練,下針又準又麻利。
本來之前娘怎麼說她的醫術好,自己都半信半疑,畢竟她的年紀擺在這裡。
可他是跟藥鋪的大夫學過幾個月的,總能看出點門道。
自己師父已經六十多了,竟看起來跟她水平差不多?
“好了,留針一炷香的時間,然後敷藥。”蘇嬋洗了洗手開始搗藥。
房間裡一時只有好像木魚般讓人靜心的搗藥聲,江遠恆竟覺得自己難得的平和了些。
一向冰冷的腿也彷彿能感覺絲絲熱流在迴轉,他轉頭看向專注的蘇嬋。
她的側顏在光線下近乎透明,彷彿自身就在發光一樣。
可能會醫術的本身就是神聖的吧,他一直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