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面上露出十分憂慮的神色,抓著前來傳信的修士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同時,心底卻幾乎要樂開了花。
修士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意外,導致冕下要突然取消儀式,不過有一點是他親眼所見——冕下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慍怒表情。
要知道,教皇通常都是一副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溫和模樣的。
出於對新任聖女的崇敬和討好,修士將教皇反常的情緒變化透露給了愛麗絲,這可令她心裡更加快樂了:
哈!教皇這回看來真是氣得不輕,連一貫以來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修士自然看不出聖女憂愁外表下的真實心聲,他還寬慰了幾句,讓愛麗絲不要過於擔心,然後才匆匆離開這裡,繼續去往下一個需要通知的地點。
愛麗絲送走了修士,關上門回到屋裡後便再抑制不住自己揚起的嘴角。只不過,高興歸高興,她也知道,若是教皇在外界一直沒找到祭品的蹤跡,恐怕遲早會將懷疑的視線放回教廷內部。
那時候,才是真正考驗她演技的時刻。
不出她所料,教皇撒出去的人手在帝都內地毯式搜尋了三天後,由於被皇室察覺的風險太大,即便依舊未能找回祭品,但教皇也只好命令那些人都撤了回來,暫時終止了在外部的搜查。
取而代之的是,教皇以清查異端的名義,下令開始在教會內部實行從上到下的自查運動。
這種事,一般來說都是宗教裁判所的老本行,因此,烏祿和他手下的人就像是聞到了血味兒的鯊魚,傾巢而出。但除了他們之外,這次清查行動居然還多了典籍部的插手。
典籍部的人在教會中一向存在感不高,沒人知道為何這次教皇會一反常態地下令讓他們參與其中。而典籍部大主教費波姆給出的解釋是:異端偷走了典籍部內秘藏的至高禁咒典籍,其中涉及到了能否成功舉行祭祀儀式的關鍵機密。
愛麗絲當時坐在教皇下首的聖女尊位上,面帶訝色的同時,心中卻在感嘆這老家夥胡編亂造本領之高強。雖然丟得的確是關繫到你們儀式成敗的關鍵東西,但將活人祭品硬是扯成了至高禁咒典籍……
她只能說,牽強附會,硬性忽悠,不愧是你們教會。
但無論教會諸人心中都是如何做想,信服也好、懷疑也罷,教皇令一出,這場內部篩查就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序幕。
中央教廷開始嚴格地限制一切人員的進出,並開始盤查教廷內部所有人在新年前夜的行蹤。
至於盤查的重點,簡而言之,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異端的嫌疑,最主要的就是看他在那個時間段內有沒有能為自己作不在場證明的證人。
這樣的證人,愛麗絲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她可以有。
金發金眸的準聖女之一,曾在神術賽中令得愛麗絲使出太陽之焰的那位伯爵幼女勒梅·福克斯站了出來,在典籍部的人盤查到愛麗絲身上時。
“聖女大人當夜一直在與我傳授她在聖泉內的所得所感,”勒梅用虔誠而感激的目光望向愛麗絲,“而且還允諾了我,日後,我可以以隨侍修女的身份跟隨在她身邊,以便隨時聆聽充滿光明真理的教誨。”
愛麗絲微笑頷首,登時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