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道:“你想要說法是嗎?好,那我今日便給你說法!”
“前些日子,我家草棚失火,可那幾天一連幾日陰雨潮溼,所以我與靈竹便一致認為,這是有人故意縱火,苦於沒有證據,就沒有追究。”
“直到昨天,我修葺草棚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地上留了一串沾著牛糞的足印。然後我順著痕跡,就在附近的草窠裡,找到了一樣東西——”
秦穹說著,動身進柴房取出了一個被黑布包裹的物什扔在了李大奎面前。
因包得並不嚴實,裡邊的東西當即暴露在眾人眼前。
李大奎一見此物,額頭唰地流下了冷汗。
因為那赫然就是前些天,自己在縱火時慌亂跑丟的草鞋!
該死!
本以為這鞋早已葬身火海化為灰燼,沒想到竟是遺落在了草窠裡!
看到李大奎微微變動的臉色,秦穹再次開口:“我已經看過了,這鞋的鞋底上也同那些足印一樣,都沾有牛糞。但我家從未養牛,由此可見,這一定是當夜那個縱火之人留下的。”
話音未落,李大奎的母親範氏扭著大腚擠了進來,潑辣的叉腰罵道:“喂,姓秦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村裡養牛的又不止我們家大奎一個!你憑什麼懷疑到他頭上!”
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範氏撲了過去,聲情並茂的哭著,“我苦命的女兒啊,你狠心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喲……”
喲,母子同臺啊這是。
許靈竹覺得這場景甚妙,可現下最要緊的,還是得把這母子倆轟出去,於是定了定心神,冷道:“範大娘,方才秦大哥只是說在草棚裡發現了半隻帶牛糞的草鞋,卻沒說這鞋的主人是李大奎啊。您這般跳腳,莫非就叫做,不打自招?”
範氏一時愣住了,半晌接不上話茬。
最終她咳了一聲,轉了話風,“哼,論口才我說不過你!但我把女兒養這麼大,如今突然沒了,這個損失,你們必須得賠!想當初,彩蝶可還承諾,要出銀子給大奎娶媳婦兒的!”
許靈竹聽出了範氏的弦外之音,也不同她兜圈子,直言道:“行了,說到底,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一聽到錢字,李大奎母子倆對視過後,皆是兩眼放光。
“好啊。”許靈竹一面痛快答應下來,低頭捋了捋褶皺的衣襬,“那我今天就準備準備,拿著那半隻草鞋去一趟縣衙,順便同縣太爺說道說道,這李寡婦拐走我家孩兒一事,咱們好一起算個總賬!”
這番話下來,母子倆的臉色皆黑了大半。
許靈竹滿意笑笑,側身問秦穹,“秦大哥,那隻草鞋現在何處?”
秦穹淡淡的將她瞥過一眼,“我去拿。”
眼瞅著就要玩完,李大奎破口而出:“誒,行行行!行!算你們倆狠!”
言罷,給範氏使了個眼色,母子倆收拾起李寡婦的屍體悻悻而去。
看熱鬧的村民不久也相繼的散了。
只剩下滿院被打砸過後的狼藉。
無意間又和秦穹對視,許靈竹只覺得尷尬,“額,那個,我去把飯熱一熱,等吃過飯後,再來打掃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