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外面,兩隊侍衛相對而立,一隊青色,一隊灰色。
兩隊侍衛的臉色卻都非常奇怪,互相瞪視,握著槍桿的手上青筋畢露。
院門口,兩名侍衛長也是臉色尷尬,扶著腰刀,目不斜視,只是偶爾偷瞄一眼對方,一旦視線相撞,卻又閃電般地各自移開。
這兩隊侍衛,分屬浙軍和滬軍,青色的是浙軍,灰色的是滬軍。
兩支軍隊自陳琪美宣告滬上獨立以來,就變成生死相搏的對手。
現如今卻相隔不到一米遠。
他們只是普通一兵,決定戰爭與否的人不是他們。
他們只是此時正呆在房中,那些身份高貴的人,手中的利刃,需要的時候他們就得出鞘,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是乖乖地呆在鞘刀。
他們不需要有想法。
不僅是房外的氣氛怪異,那幢房子之內,氣氛也是同樣不同尋常。
房子裡打掃得很乾淨,桌椅板凳都擦得很亮,上面鋪上了厚厚的墊子,幾個火盆中,上好的白炭正發出幽藍的光芒,讓屋子裡溫暖如春。
八仙桌的四面都坐著人,居中一人留著八字鬍,面帶笑容,饒有興趣地看著左右倆位上將軍。
他是藤田英夫,旁邊的是章川。
而在他的左右兩邊,坐著的卻是兩支軍隊的首腦,滬軍陳琪美,浙軍李品璋。
兩人十幾年就認識,陳琪美二叔陳宗玉杭州公館,就在運河路上,跟先前李府是鄰居。
後來李品璋作清滬軍標統官,陳琪美經常在紅袖書寓宴請李三公子。
李品璋從滬上調回杭州府任浙軍鎮師長之後,倆人就沒再聯絡了。
再後來,演變成了對手。
而現在,為了雙方的共同目標,又走到了一起,共商大計,一起對付陳天華文只老虎。
心中雖然不平,但陳琪美畢竟不僅僅是一名都督,還是一個成熟的政客,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滬軍經上次蘇南一役,變成失了爪牙的土狼,再也不足為慮,為此休息消停了兩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