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聽著的人,心情卻是放鬆的。
因為陳天華給出的條件,比他們想象的要更好一些。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能有如此的結果,已經足以讓商丘人喜出望外了。
絕望之下的人,總是很容易便滿足的。
就好比一個身患絕症的患者,知道自己只能活在世上幾天光景,心裡想必是很不好受的呵。
但突然醫生告訴他,你還可以活上一年,那他心中的欣喜程度,可想而知。
眼下王遇甲等人便是這種心情的最好寫照。
眼看就要溺死了,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那怕心裡知道這根稻草是不那麼可靠,但總要緊緊抓住不放。
酒宴到這時,進行得差不離了,高階軍官們非常知趣,紛紛起身向陳天華告辭,返回各自的軍營。
侍衛們一番收拾,陳天華移步至後帳起居室,他半閉著眼睛,斜靠在虎皮交椅上,沉默了半晌,突然對於洋問道:
“洋子,你確定章川進入了運河路,與李三公子碰面密談了麼?”
於洋聽罷呆了呆,他沒想到大帥的思緒如此跳躍,從商丘前線,一下子跳轉到杭州府去了。
他忙點點頭,沉聲道:
“稟大帥,從軍調司傳來密報,敘述的內容就是這樣,而且此事許掌門是知道的,她親自安排了杭州府城內的肅反行動,設下埋伏,本來是想一舉抓獲章川,沒料到青狼棋高一招,金蟬脫殼溜掉了,據說掌門懊惱不已。”
陳天華咕的一聲笑,“雲兒一向眼高過頂,這一次吃了章川一個悶虧,心中鬱悶是可想而知,不過這樣也好,讓她知道,任何人都是不能小瞧的。”
於洋和飛鴿兩人都笑而不語,評價許掌門,他們可沒有這個資格。
“知道章川跟李三公子都密談了些什麼嗎?”陳天華一邊翻閱著案上的簡報,一邊隨口問道。
於洋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
“請大帥恕罪,軍調司那邊暗影雖想盡了辦法,但也不能接近那間書房,否則,就會暴露我們的人了。”
陳天華淡然地點了點頭,“暗影要小心從事,這是紀律與常識,其實不用去聽,本帥大概也能猜測出大概內容,想必這個時候,東洋人一門心思,只好打出李三公子這張牌了,不過這樣也好,讓李三公子自己去選擇吧!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稟大帥,聽說掌門暗中佈置了不少人手,在監視李三公子。”於洋小心翼翼地稟報。
“由她去吧,她應該能把握好分寸,否則,就不配當軍調司掌門!”
陳天華擺了擺手,心裡卻在想著另一個問題。
章川進入運河路李府之後,李興鴻也進了李府,這是事先安排好的呢,還是巧合,或是還有其它什麼原因?
如果說李興鴻現在會背叛自己,陳天華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以前有可能倒向李府,那還情有可原,因為那是李老爺子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