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崔明義及其家族是加工海鹽起家的,目前是崇明最大的鹽商,在崇明島乃至江蘇和上海等地,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與大官商陳天華聯絡上,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但作為一個商人,為什麼有了這麼大的靠山,卻從沒有和自己這個地方父母官知會一聲呢?
只要他知會一聲,自己於情於理也會給他幾分面子的嘛。
陳天華卻沒有閒心去理會鄭道明的不解,在吃過接風宴之後,按巡查慣列,他得認真聽取地方官員的政績彙報。
可他卻心不在焉地聽完鄭道明的彙報之後,推說頭暈目眩、需要休息,便匆匆住進崔明義的府邸,這更讓鄭道明清楚地認識到,陳天華此來崇明,完全是另有目的。
至於是為了什麼,既然欽差沒有說起,他也不會蠢到自己去探個究竟,只要陳天華不是來找他茬的,不管做什麼,與他就沒有什麼關係,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到了崔明義在崇明的莊園府邸,陳天華先泡了個澡,改換成綢緞補服,在一番洗梳之後,已是神清氣爽的來到許雲媛的房中。
在房中除了許雲媛,赫然坐著一個絕色女子,她叫葉茗煙,軍諮司上海工作署負責崇明方面的主辦,也是汪其正的心腹,地下情人,上次隨軍諮司提督袁方夜訪玫瑰花園,除了汪其正,其中就有她。
而許雲媛則正在翻看葉茗煙交給她的一疊文案。
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許雲媛將文案雙手呈給陳天華,道:“在長江口建設龐大的深水軍港,好是好,就是海上風波浪急,需要仔細勘探設計,也需要組織專家論證,這是件費錢又費時的苦差。”
葉茗煙卻笑道:“大名鼎鼎的雪狐在崔明義的莊園裡見我,就知道陳大人和您已是胸有成竹了。”
“嗯,崔明義是江浙滬一帶的大鹽商,這你是知道的,我們煤廣自治區,以及贛南贛西,以及大冶等地的食鹽,不允許其他人販鹽,將所有進鹽買賣都交給了他,由他將食鹽自崇明運來,交於自治區衙門,這是一獨門生意,他自然是要著力巴結。”陳天華道。
“自古以來,食鹽便是暴利,崇明以及江蘇等地有許多鹽商,大人卻將供給豐眾企業集團的食鹽都給了他一人,他能不著力討好麼?恐怕這座莊園也在您的名下了吧?”
陳天華一笑,道:“那你可猜錯了,這個莊園卻是他送給軍事調查處雪狐的,以後這裡就變成是我的公署衙門。”
葉茗煙抬頭瞥了一眼旁邊的許雲媛,對方笑盈盈正看著她呢。
葉茗煙不由得心裡一怔,這個諜報江湖上已是大名鼎鼎的雪狐,看似人畜無害,美豔不可方物,清麗可滌塵世,但其心思慎密厲害的很,只看她掌管軍事調查處之後,這幾年的擴張與手段,足以讓許多諜報前輩汗顏,望塵莫及。
說話間,許雲媛派人召來的崔明義到了。
看著屋裡的一男二女,崔明義是一臉的謙卑,自己雖然富可敵國,但在這些權貴達人眼中,沒有權力保護的財富,算不了什麼,一句話可以讓他上天,再一句話便可以讓他下地獄,完全可以做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