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陳琪美這麼一說,陶誠璋和樊得功倆人,頓時像霜後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
毫無疑問,這次光復會將遭受滅頂之災。
這個藏身之處暴露,現在再想轉移出法租界,比登天還難,說不定此時的名仕館四周,都是租界警察和駐滬新軍。
一時間裡倆人變得六神無主,四隻眼睛齊刷刷看向陳琪美。
陳琪美見火候差不多了,逐丟擲自己早已琢磨好的方案,“會黨兄弟有難,琪美豈有不救之理?這樣吧,得功老弟已是暴露無遺,也無處藏身,不如等會隨我一起出去,大膽承擔一切責任,保全煥卿兄。”
“而煥卿兄待得功老弟投案自首之後,我的人會幫你設法離開名仕館,離開上海,最好是東渡島國或是去東南亞,暫時不要回到這裡,待這裡太平,革命需要起事時再回來不遲。”
陶誠璋聽罷,已是淚盈眼眶,“沒想到,此事卻害了好兄弟得功啊!”
“別這麼說舵主,自從加入會黨,我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只要能夠保住舵主和光復會免於滅頂,我得功死了也值。”樊得功大義凜然道。
關鍵時刻,樊得功所表現出來的大無畏精神,讓陳琪美也為此動容,而陶誠璋更是淚流滿面。
這時,門外手下人前來稟報,說是名仕館已被駐滬新軍和法租界警察團團圍住,聲稱裡面的人全部投降,否則,就要進攻了。
“得功老弟,咱們該走了。”陳琪美站起身來說道。
“英士兄弟,得功就託付給你了,你跟李品璋關係不錯,請一定美言,儘量保住得功的性命,陶某將感激不盡。”陶誠璋雙手抱拳,一個深揖懇求,就差下跪了。
“煥卿兄放心,我盡力而為!”陳琪美微微回了個禮,轉身往外走去。
“舵主,得功走了,無論如何請您多保重,”樊得功作了一個深揖,然後命手下人把自己綁了,然後推出去。
天剛開始亮起,名仕館外卻是火把沖天,燈火通明,戒備森嚴,百餘名荷槍實彈的駐滬新軍,沿著街道四周排得滿滿的,每個人臉上都很凝重。
章川和魯平倆人肩並肩來到名仕館正門,身後是幾十名官兵,有人手上捧著集束手榴彈,再過二分鐘,若此大門不開,這個集束手榴彈將把大門炸開。
正當魯平抬手準備讓土兵將集束手榴彈放上去之時,名仕館大門“吱嘎…吱嘎…”徐徐開啟。
火光之下,陳琪美從門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十幾個青洪幫弟子,扭著三個五花大綁的人。
“草民陳琪美見過章大人、魯大人!不勞兩位大人動手,陳某已將行刺少將軍的主使,青幫敗類樊得功等綁了前來請罪。”陳琪美雙膝跪地,雙手前伸,很恭敬地叩頭謝罪。
身邊樊得功和二個青幫弟子,成品字型也是雙膝跪在地上,“罪人樊得功前來自首,請兩位大人發落。”
這種場面魯平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事先沒有估計到,而章川卻早已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