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觀且若有所思的章川,他開口說道:
“眼下情勢,我們可以充分利用革命黨人的勢力,讓上海的革命黨人去慫恿三姑爺起事,最好是讓他們之間產生矛盾或者是衝突,藉此來牽制他的精力,抑制其發展勢頭,也許他還會出錯,屆時需要大帥的幫助。”
“還有,袁宮保告疾還鄉,成了漁翁垂釣之人,大帥可派人去慰問之,此人他日可用,北洋系的軍力尚掌控在袁宮保手上,咱們聯絡一切可聯絡之人,以此來抗衡三姑爺的崛起。”
章川畢竟是搞情報的青狼,擅長分析歸納,但他說得比較微宛,在李存智和眾人面前,尊稱陳天華為三姑爺,說明在他心裡,還是把對方當成主子之一,這也比較符合當前的情形。
今天幾人密會商議,本身是個防範於未然的提前亮,遠沒到雙方撕破臉皮之境地,也許今後不會撕破,合二為一也難說,因為到目前為止,陳天華還從未做出過一宗,明顯違背李帥意願,或者明顯忤逆不孝之事來。
具體陳天華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定位?恐怕在座的五位,包括李存智本人在內,誰也不敢斷言,作為屬下,只能是看主公的眼色行事,忌諱喧賓奪主,胡亂下結論。
而且這種情形,屬於家裡面的家事,外人是勸和不勸離,誰都忌諱內訌。
“嗯,說得有幾分道理,革命黨人之事就由章川去辦吧,去安陽慰問袁宮保之事,我看就由孫勇去一趟…”
“明白了,大帥!”
“遵命!”
孫勇和章川都點頭允諾。
一邊的李品璋不解地說道:
“父親,李府和李氏家族在豐眾銀行裡的股份,合計起來佔總股本金的15%,現在都是小妹代持,這與放在陳天華名下有什麼不同?他們畢竟夫妻一體,還不是一樣,以孩兒之意,咱們應該自己派駐董事進駐,讓秋子去吧,把這部分股份分離出來。“
李存智聽罷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
秋子是李品璋在日讀書時結識的東瀛女子,歸國他帶了回來,成為了他的妻子。
李存智認為正房兒媳,應該是國內貴族豪門家的大家閨秀,而不應該是東洋女子,可李品璋就偏不同意,執意將秋子扶為正妻,可能他想以此來依託東洋人的勢力。
現在,李品璋的身邊智囊,包括武備學堂教官與教習,都是東洋人,不久前又從東洋島國買回來二艘鐵甲炮艦,排水量均在千噸級左右,巡邏長江還行,但要海防作戰,噸位還是小了些,關鍵是價格不菲,跟同類德系、英系的炮艦價效比,東洋貨還是貴出20%左右。
作為李府的接班人,李氏家族的第三代精英,過度依賴東洋人,這讓李存智很是不爽,畢竟李氏家族的李鴻章與李經方父子倆,都曾被東洋人羞辱過,甲午慘敗和馬關條約,是李氏父子在背黑鍋,這個家仇國恨可不能忘。
按李存智的想法,東瀛發展帝國主義,科技和經濟實力比大清國強,以夷制夷的祖訓,可以適當借鑑與引進東洋人和技術,甚至裝備不是不可能,但完全依靠則萬萬不行,這跟與虎謀皮有啥區別?
“哼,倩華是你的親妹妹,她再怎麼說是不會背叛李府,李氏祖宗的,而秋子哼…我看算了吧,我們的15%股份,還是繼續讓倩華打理,這些年的豐厚回報,她虧欠了咱們李府?你下去好好想想,品璋,你近來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被李存智的一瞪一罵,李品璋立時矮了半截,心裡又羞又惱,愈發地忌妒起陳天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