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憎的是奕劻和載灃這兩個豬頭,一個是光緒帝的親叔,另一個是光緒帝的親弟,他們認定當年就是袁大人向老佛爺告密,才有光緒帝爭奪權力的失敗,所以,一直視袁大人為眼中釘,肉中刺,袁大人在直隸處境也是艱難啊,他也急於爭取外援。”
“……”
楊士琦漲紅著臉,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濤濤不絕,這是他的一個弱點,就是喝酒到一定水平之後,便是管不住嘴,一吐為快。
趙鳳昌深諳此人這點不為人知的毛病,故每次來楊府拜訪,總會帶上一罈陳釀美酒,不經意間聽到許多機密大事,而楊士琦呢,往往是一醉方休,事後都記不清當場說了些什麼!
趙鳳昌樹起兩隻耳朵認真聽著,不忘給楊土琦倒酒,試探道:
“那照現在的形勢,以李氏家族的經濟實力,加上李存智的權勢,我們保得住向上海一時,保不住一世啊,華盛紡織總廠遲早會成為李府的囊中之物,除了這個恐怕他們還染指輪船招商局,咱們除了給李三公子上點眼藥,還能做什麼呢?”
“竹君兄不愧為首席智囊,說得非常在理,不過,如果咱們手上有一支勁旅,倒是可以跟李府較量一番。”楊士琦忍不住吐露出一張底牌。
趙鳳昌聽罷,激動得心臟卟嗵卟嗵亂跳,他故作鎮靜場問道:
“怎麼說,袁大人和杏城老弟有了意中人了,是誰?”
“這個…”楊士琦酒還沒到位,還是有些清醒,他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哎喲喂,這愚兄糊塗了,此等機密怎能隨便說呢,杏城老弟,就當愚兄沒問,你不必回答。”趙鳳昌故作有點不爽的姿態,端起酒盅一口悶。
見趙鳳昌有點生氣的表情,楊士琦心裡一顫,想到今天好不容易說動了對方,不能讓對方見外啊。
“哎呀,這事跟竹君兄說了也無妨,反正兄長馬上出任招商局總辦了,那就是自己人了,今後還要一起商議要事呢。”楊士琦端起酒盅咂了一大口,沉聲道:“袁大人和小弟我,物識的第三方勢力,就是陳天華。”
“啊?你說的陳天華不就是李存智的女婿嗎?他跟李三公子都是一家人,他怎麼可能反對,暗中幫助袁大人這邊呢?”趙鳳昌馬上來了個裝傻充愣。
“哎喲,這點把戲還能矇騙得了竹君兄?”楊士琦有點難以置信地哈哈笑道:
“以兄長之智慧眼力,你難道看不清楚李存智下得這盤棋嗎?嘿嘿…我就明說了吧,李存智當初極力支援陳天華向外擴張,主要是為了解決軍費問題,可沒想到這個陳天華確實是個天才,這些年他像一匹脫僵的野馬,到處奪城拔寨,已經到了李存智想要控制,而不能控制之地步,大有將來以下犯上之勢。”
說著,他得意地白了趙鳳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