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肅然,令眾人非常驚愕萬分。
平時裡在眾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學堂總教官,皖軍顧問團首席顧問洋介四郎,怎麼就對一個文人如此尊敬呢?
賀川豐彥,新任內閣戰略情報部東亞戰略課課長,目前主政對大清國的戰略情報,位高權重。
他徑直走到洋介四郎的下首位榻榻米上坐好,這才道:“洋介君,請他們都坐下說話吧。”
洋介四郎頷首認可,扭頭對著跪在地上的小林覺,和躬身站立的其它教習說道:
“賀川先生髮話了,你們都坐下吧!”
“謝老師、謝賀川先生!”
“謝總教官,謝賀川先生!”
眾教習們都依次坐了下來,而小林覺更是感激涕零地爬起來,動了動發麻的雙腿,慢慢走到尾端席位坐好。
賀川豐彥鷹目一掃,慢條斯理地道:
“這一次是你們軍部,嚴格意義上講是陸軍部,聯合正元株式會社當塗礦業總公司,私自對煤廣自治區用兵,其結果是損兵折將,沒討得什麼便宜,還有辱帝國的顏面。”
八嘎,這訊息可傳得真快,一天還沒到上峰都知道了,可怕啊!
洋介和每個人心裡,都差不多這樣嘀咕道。
“為此,大本營特別生氣,雷霆之怒,現責令上海總領事館緊急處置,不能讓事態擴張,本職特意從杭州經馬鞍山星夜兼程,就是想聽聽洋介君與諸君準備如何收場?是跟煤廣自治區繼續為敵,伺機開戰嗎?”
賀川慢條斯理的語氣,到了最後幾句,聲線卻突然提高了,還特別咬牙切齒起來。
很明顯,他對此事也特別的不滿意。
想想也是,他今天乘快艇到馬鞍山,見到當塗礦業的總經理,交待幾句話之後,又騎馬趕來,一路上馬不停蹄,累得他腰痠背痛。
這一路上凹凸不平的路途,把他的屁股都差點震成兩瓣。
“不不…不繼續為敵,不開戰…一切聽從大本營的命令。”
洋介四郎眼珠子滴溜兒一轉,右手觸控了下仁丹須,小聲說道:
“這一切都是去年底訂的計劃,本座只是奉軍部之命繼續執行而已,以前大本營是支援,這麼說來…現在對待敵酋陳天華的策略有變?還請先生明示。”
此話也確是實事求是的陳述。
在這以前,無論是軍部還是領事館,正元株式會社,都一門心思如何滅了煤廣自治區,如何剷除敵酋陳天華。
可這會賀川一來,對煤應自治區,對陳天華的基調,怎麼就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