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洞死後,日方原形畢露,將冶萍鐵廠收入囊中。
從李經方的大量描述細則,加上後世的史料記憶,陳天華認為歷史人物張之洞,有他一定的歷史侷限性。
他應該是一個新舊思想交替的封建官僚,骨子裡還是那套爭霸稱雄的梟雄思想。
他的家國情懷跟後世所講的民族復興,國家民族感情還是有所不同。
當然,處在弱國中,尤其在列強夾縫中生存的張之洞,他的內心裡未必就認同東洋人是隻好鳥。
像他如此精明的大官僚,他不會看不穿東洋島國高層的貪婪成性。
只是,他可能想玩一手以夷制夷,借力打力的把戲,待自己強大起來,再脫離不遲。
而且他長期在湖廣,兩江一帶的封疆大吏,在這些地方說一不二的威望,都使他從大清臣子向江南土皇帝轉變。
接受西洋教育和科技,並不代表他沒有帝王思想,在他們這輩人眼裡,爭霸天下的帝王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想一想,後期袁世凱辛亥革命成功,成了大總統,他突發其想,還是想做回皇帝。
這個竊國大盜的袁大總統,最終遺臭萬年。
張之洞還遠沒有走到這一步,紫金城裡的當權者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何尚沒有發現他的野心?
不久,一紙聖旨,調他入京任軍機大臣,明表上是入相位,那是風光無限,實質明升暗降,把他囚籠在京城裡,藉機消除他的根基而已。
等到他伺機反擊之時,卻一病不起。
他沒有想象中的長壽,使得他的梟雄計劃腰折了。
聽得李經方把張之洞前世今生的剖析講解,結合自己對這段歷史的瞭解,陳天華認為現在應找時機揭露東洋島國的陰謀,讓張之洞及國人覺醒,不能被他們那套偽善的假象所矇蔽,做白日夢。
“那現在這種狀態,岳父大人,大叔,你們看小婿應如何辦?對張香帥的邀請,是去還是不去?”慎重考慮,也是禮節需要,陳天華低調請示。
“哎…香帥誠邀,那有不去之理,況且他現在可是江南漢人之首領,大清重臣,能博得他的賞識這可是莫大的榮譽,別人花多少銀子都求不來,你要去還得隆重出使。”李存智先開了口。
“你岳父說得沒錯,張之洞可是江南第一號大人物,不去就是剝他臉面,那就等於得罪他了,這還得了?去還是要去的,剛才說這些是提醒你加以注意,這後面會不會有東洋人的影子?”
李經方畢竟思維更寬些,他想到了東洋人,陳天華不由得點頭稱是,“多謝大叔點撥,小婿記在心裡,到時自妥善處理。”
“……”
三人又聊了一會,陳天華便先告辭回湖心島。
對於張之洞的盛邀,陳天華認為既然得去,那宜早不宜遲。
初八那天晚上從岳父官邸返回之後,當晚,陳天華就把這事告訴妻子李淑貞。
“夫君,才拜堂成親沒幾天就又要離開,倩兒捨不得你走,推遲幾天不行嗎?”
李淑貞伸出白嫩玉手勾住陳天華脖頸,妙目含春地撒起了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