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龍轉過頭去,看著那個倒在地上,面色如土、渾身抖簌的年輕男子。
這是莊園裡一個送飯下人,是太湖幫的一個外線,正是他為自己通風報信。
從他那裡,金天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被弟兄們轉移到了拱宸橋日租界裡面。
東洋人要自己咬緊牙關,說他們正在想辦法救他,並會好好關照他的家人。
“大少爺饒命啊,我一時財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我願配合你們,饒命啊!”
那下人被綁進堂來,見到陳天華,早已是心膽俱裂,哭喊不休。
“讓他閉嘴!”陳天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左剛大步向前,手中的刀鞘正反狠抽兩下。
“啪啪…”兩聲。
左剛蠻力很足,那廝滿嘴牙齒已被打落大半,嘴巴高高腫起,再也說不出話來。
“莊園裡的人,竟然被人收買成了內線,你們是怎麼看守的?”
陳天華心情特別不暢快,冷冰冰的語調,讓屋子裡的人包括左剛,聽得是毛骨悚然,耷拉著腦袋鴉雀無聲。
他鷹隼般雙眼,犀利地命令咧嘴道:
“左剛,將這個內賊給我活埋了,就埋到大院中間那株銀杏樹邊上,讓所有人每天都能瞧上一眼。”
陳天華的用意,自然是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是…”左剛把手一揮,兩名衛兵,架起嚇得癱瘓的下人,大踏步走了下去。
“金天龍,你不說是吧,好好…本少爺倒真想瞧瞧,你的下場是什麼?”
陳天華大笑著出屋揚長而去,留下驚恐萬狀的金天龍。
……
深夜,寒風凜冽。
北郊莊院東側別院的一間臨時囚房裡,金天龍被牢牢地綁在一根木樁上,連嘴也被堵上。
房內沒有點燈,是漆黑一團,只有透過窗戶,藉著淡淡的月光,可以依稀看見牢裡的情形。
陳天華腰別六輪手槍,手按著雁翎腰刀隱在暗處,在等待著什麼。
他的身後,是二名荷槍實彈的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