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被隔離審查這幾天,家裡來過巡防營官兵訊問和搜查,還來過幾個穿著黑衣,戴墨鏡的人。
這兩邊的人都在懷疑他。
趙世旺驚得冷汗直流。
那個兇手交待出了黃泗清,現在全城都在搜捕,萬一他被抓,把事情交待了怎麼辦?
還有,黃泗清那邊的人會不會殺人滅口呢?
趙世旺見過世面,在洪門待過幾年,這種出賣同夥或殺人滅口之事在江湖上經常發生。
想到這些他身體都涼了半截,死亡威脅就在眼前,唯一辦法還是帶全家人出去躲避。
“旺兒,你到底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政府和衙門的事?還有那些黑衣人是怎麼回事?”父親邊吃飯邊問道。
“沒什麼,惹了些江湖上的麻煩?”趙世旺沒有心思吃飯。
晚飯後待二個小孩睡下了,趙世旺一邊叫老婆收拾銀元和必帶的衣裳,一邊來到父母房間下跪磕頭。
“……我們要出去躲避一下,家中要連累二老……”臨別時給父母留下十幾塊銀元,和一隻從媳婦手上摘下的金手鐲。
趙世旺明白,今晚告別也許就是訣別。
第二天清晨,天矇矇亮。
趙世旺就坐上昨晚僱傭的隔壁鄰居家的馬車,帶著老婆孩子來到錢塘碼頭的渡口,準備乘船到蘇北鄉下親戚家躲避,並重謀出路。
渡船來了,一家子剛準備上去,只聽得背後一聲斷喝:
“趙世旺!就這裡不辭而別嗎?”
趙世旺當即嚇得亡魂喪膽。
扭頭一望,見李府侍衛長丁九帶著幾名便衣,正雙手叉腰立在岸邊怒目圓睜。
他一下癱軟在地,身上包裹骨碌碌落在碼頭青石板上,旋即滾落到江水中。
……
這幾天,新軍和巡防營官兵全城搜捕黃泗清,因為只有抓到黃泗清,才能弄清楚義和拳匪餘孽的藏身之處,尤其是匪首夏金髮。
黃泗清東躲西藏,有天乘黑翻牆逃跑,結果身中二槍,左手臂和右肩都受了傷,全靠他手下的洪門弟兄們拚命接應和掩護,才脫離險地。
“快,先到我的聯絡點躲一下,現在肯定出不去。”黃泗清咬牙切齒地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