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謝老夫人為此和她斷了母女關系,之後謝老爺子走時也沒能讓她回來淮陽。謝婉在曲陵過的不順心,這些年沒有淮陽謝氏的幫扶,夫家待她越發的敷衍。
她早些年就有意與謝老夫人重歸於好,不止一次的寫信來認了錯,謝老夫人從未給她回過書信,近來幾年,她夫君做的越發過分,嫌她膝下只出了一個女兒,任由妾室壓在她頭上。
她實在是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前段時日託了庾氏夫人帶她前來淮陽,再把謝夫人請去城外別苑,想讓謝夫人幫她在老夫人身邊說情。
當時,謝夫人在城外別苑看到謝婉時也是驚訝了一番,她未料到庾夫人前來見她還存了這樣的心思,謝夫人向來不愛管這些事,尤其是還要去老夫人身邊說情。
她當時只敷衍了謝婉一番,並未上心,之後謝婉跪在她面前求她,她只好給老夫人寫了封書信,只說城外別苑景好,誆了老夫人前來。
這麼些年的書信可以不回,可當母女真的見了面,謝婉在老夫人面前哭的淚眼朦朧,再說起她這些年在曲陵過的是如何的不痛快,謝老夫人年紀大了,心也軟上幾分,讓她與曲氏和離,日後就留在淮陽謝氏。
謝老夫人本以為她會安生在謝氏過活,卻被人揭出這種事,一時氣的有些站不穩,對著身邊的婆子吩咐:“拉出去,打死了事!”
謝夫人在一側看著,上前勸了幾句。
之後老夫人頭昏被人扶在榻上,這件事才算暫時結束。
謝婉是帶著女兒曲辛一道來投奔的謝氏。
早些日子因為謝舟和謝滿的事,謝三夫人在府中受了氣,尤其是謝四夫人明裡暗裡的沒少擠兌她,這口氣謝三夫人只能壓在心裡。
可上天助她,讓她意外發現了兩樁事。
謝婉竟和她的侄兒廝混在一處行歡,更令人惡心的是,謝婉的女兒和謝四爺還私下茍合,這對母女來到淮陽,做下此等醜陋之事,不倫不類,一對母女和一對父子。
謝三夫人感到不堪的同時,心中卻又出了口氣,當即把這件事委婉的透露給了盧雙萱,她現在正懷著身孕,還是四房晚輩中的第一個孩子,若知曉了她夫君如此行事,如何不鬧到老夫人跟前去?
如今,這件事徹底被捅破,四房父子的顏面被踩在地上,府中一時氣氛沉重,就連常在枝頭棲息啼鳴的鳥兒也變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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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也被老夫人責斥一通,斥她掌家不嚴,跟著和稀泥不問事,謝夫人這幾日忙著這些事情心神俱疲,桃漾見她沒有胃口,坐馬車出去街市上買了謝夫人往日常吃的春記點心。
因是拿著大夫開的疏肝的方子讓掌櫃的加在點心中,特意做上一份,等的時辰稍長,桃漾在店內坐上片刻,看到對面的首飾鋪子很是熱鬧,起身去了對面。
剛走至首飾鋪子的門前,耳邊就傳來一道沉穩的嗓音:“桃漾妹妹。”這聲音熟悉又陌生,桃漾聞言回身,正看到謝府的馬車窗前,謝書易手挑簾幔,正坐在馬車內看著她。
桃漾走上前,對她見了禮,謝書易問她:“桃漾妹妹是要逛首飾鋪子麼?”桃漾對他頷首,謝書易擱下簾幔自馬車中走出,吩咐車夫:“你先回府。”
他來到桃漾面前,神色溫和:“正巧,我也想挑幾件首飾來送人,與桃漾妹妹一起吧,妹妹也可幫我過過眼。”
桃漾神色略有猶豫,隨後道:“我對首飾不通,大郎君按著自己的喜好挑選便是。”謝書易對她輕笑:“走吧。”
首飾鋪子因新上了一批時興新貨,極為熱鬧,不過,謝書易剛一走進,掌櫃的就恭敬的迎上前來,滿臉笑意道:“謝大郎君來了,這邊請。”
在一眾熱鬧的人群中,桃漾和謝書易被人引著上了二樓,掌櫃的命人添了茶水點心,不多時,就有人再抬上來幾件紫檀木盒,裡面是各式各樣的時興首飾。
謝書易與掌櫃的道:“下去吧,不必在這陪著了。”待掌櫃的離去,謝書易與桃漾道:“桃漾妹妹瞧瞧,可有喜歡的麼?”
桃漾在滿目琳琅中看了看,與謝書易道:“我今日是來給謝夫人做點心,不過是等的時候來打發時辰,並無想要的。”
謝書易也不急著挑選首飾,輕嘆一聲,與桃漾說著:“我今兒一早出門也是在忙事,這些日子府中不安生,昨個大伯和幾位族中長輩商議,姑母與曲氏還未正式和離,欲把姑母送回曲陵,由曲氏來處置,可姑母死活不願。”
“大伯就命我將她們母女送去了城外謝氏別苑,把她們安置在那裡生活,”謝書易很是感慨:“城外別苑山好景好,有奴僕侍奉,她們在那裡應是比回曲陵要來得好。”
這件事在府中如今是禁忌,無人敢問,處置的也很隱秘,桃漾並不知曉,只不過她偶爾聽謝夫人說起過,謝婉若是回了曲陵夫家,她做出這等事,定然是要受盡磋磨的。
桃漾抬眸看向謝書易,溫聲道:“家主宅心仁厚,給了她們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