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寂靜,燭火昏黃。
謝懷硯眸色幽深,與桃漾相對,他聞言眉心微抬,口中低聲重複了那句:“惡人——”謝懷硯低笑一聲,將桃漾按在枕上,吻.咬她的唇,他今夜在瓊華園待客,少飲了些酒,淡淡的酒香氣探入桃漾口中。
桃漾輕輕推他,謝懷硯離了她的唇,知她不喜酒氣,聲線暗啞:“沐浴過了。”他身上著的本就不是待客的衣服,發間還隱有水汽,桃漾知他沐浴過了,還是再推了他。
謝懷硯線條分明的頸間喉結滾動,眸光深邃看著她。
桃漾低垂下眼眸,咬唇低聲道:“我怕會懷有身孕——”
謝懷硯吻在她眼睫上,低聲道:“不會。”他抬起修長手腕給桃漾瞧:“這是顆避子珠,我日日佩戴於腕上,你不會有孕。”
謝懷硯未想過有子嗣。
桃漾眸光澄亮,盯著他腕上的避子珠瞧,抬手用指腹輕輕觸了下,神色依舊很凝重,不過,她倒也沒有懷疑謝懷硯的話,她不想懷有身孕,謝懷硯更不會讓她有他的子嗣。
桃漾低聲問他:“這避子珠還有麼?”她抬眸看向謝懷硯:“我也想要一顆戴在腕上。”
謝懷硯在桃漾纖白手腕輕吻:“有。”桃漾再道:“在鹿鳴山中麼?我想現在就戴上——”
謝懷硯不由失笑,在桃漾耳邊戲謔道:“你是不知現在在做什麼?”堅石一樣砸在身上,桃漾怎會不知,謝懷硯氣息灼燙,深深凝著她,桃漾不再吭聲。
輕紗羅帳垂下。
窗外月色皎潔,透過窗牖細細碎碎灑進,映出簾幔相疊身影,如皮影戲一般,演繹著世間極樂——光影流轉,在床帳上逐漸模糊。
桃漾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留在鹿鳴山中過夜,謝懷硯上回得了好後,要上一回又一回,沒個夠。以至於桃漾第二日起身時,渾身痠痛,在鹿鳴山待了好些時候,才往存玉堂回。
——
謝清和謝滿的婚期定在八月初二日。
還有整半月的時日。
謝夫人每逢夏日身子就略有不適,是以,她們兩人的親事由謝四夫人負責打理。如今,府中已開始熱鬧起來,往日裡與她們二人交好的姐妹也都為她們出嫁做著準備,商議著送什麼賀禮好。
謝老夫人對跟在她身邊的姑娘向來不薄,與對待自己的親孫女無甚分別,送賀禮的人自也不敢隨便糊弄了事。
這日午後,謝老夫人休憩醒來,尚覺得困頓,就讓她們幾人各自去忙,她再眯上一會兒。桃漾剛一走出屋門,謝滿就在身後喚住她,溫聲道:“桃漾姐姐,你可有事要忙麼?”
桃漾對她搖了搖頭:“滿兒妹妹有何事?”謝滿是當初留在淮陽謝氏的四位姑娘中樣貌生的最好的一位,明媚豔麗,身量豐腴,面容生的亦極為和善。
她笑笑與桃漾道:“祖母最是喜歡吃桃漾姐姐做的蓮子糕,我想讓桃漾姐姐陪我一起去蓮園裡摘些蓮蓬來,順便再教教我這蓮子糕的做法。”
她說著,神色微有沮喪的抿了抿唇:“我做的糕點總是有些不合祖母的胃口,如今我就要嫁人了,也好對祖母盡盡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