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只用了不到半刻鐘,上行卻用了整整一個時辰。
藍瞅松鼠全身毛髮被汗水沾溼,變成一縷一縷的,提著峭壁的肚皮和四肢毛髮全部被燙沒了,面板被灼燙地血流模糊。
最嚴重的是爪子,在一次一次抓爬中指甲被磨到根部,疼地鑽心難忍。
她的腦袋終於探出鴻溝,看向地面,卻十分失望。
迷霧重重,只有兩三里範圍內可以視物,她卻沒見到冷雙易的身影。
她咬緊牙關,拖著解春秋的身體爬到地面上,將其拖到遠離鴻溝一米遠,才咬斷右腳和主人手腕相連的筋脈,艱難地爬向解春秋的腦袋旁。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主人……”
她使勁兒拍解春秋的臉,哭喊道。
解春秋的身體終於獲得靈力,渾身靈力運轉,背後的傷口終於有了好轉的痕跡。
聽到藍瞅松鼠的聲音,他努力微微睜開眼睛,卻又瞬間合攏,暈了過去。
“主人,周眥還在下面,快救他,快去救他啊。”
藍瞅松鼠哭喊了好一會兒,解春秋卻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
“冷叔叔!冷叔叔!”
藍瞅松鼠拖著絲毫露出半截筋脈的右腳,在四周爬了一圈,卻沒有呼喚到人。
她哭著走到懸崖旁邊,看到下方的火焰依舊比之前升高了不少,擦擦眼淚,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周眥單手背在身後,站在寬劍上,看著下方逐漸上升的火苗,不悲不喜,“小易,其實我和你一模一樣,不怕死,卻怕孤獨。”
如今,他卻要孤獨赴死了。
“不過沒關係,小藍還活著,就夠了。”他微微揚起嘴角,看著晃動的火舌即將燒到他的衣襬,卻一動不動。
“周眥!”
往日裡他最愛聽的這道脆生生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如此心驚肉跳。
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不是幻聽,而是藍瞅松鼠真的張開雙爪朝他降落。
周眥兩手張開抱住藍瞅松鼠,彎腰跪在寬劍上穩住身體,瞬間勃然大怒,兇狠地抬頭看向上方,“是誰讓你下來的?是誰把你打下來的嗎?是誰!”
藍瞅松鼠一下子摟住狂叫的周眥的脖子,脆生生地回答道:“是我自己要下來的。”
“為什麼?你好不容易爬上去的,為什麼要下來?”周眥抱著藍瞅松鼠,急得直跺腳。
藍瞅松鼠無奈地嘆口氣,“主人上去就暈倒了,我怎麼都叫不醒,冷叔叔也不知去了哪裡,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眼看下面的火越來越大,我就下來陪你了。”
周眥一臉無奈,平時藍瞅松鼠挺靠譜的,怎麼關鍵時候跟解春秋一樣腦袋發懵。
他把抱著自己脖子的藍瞅松鼠摘下來,往峭壁上放,“乖,你快走!再不走會死的。”
“好燙。”藍瞅松鼠抗拒地遠離峭壁,然後將爪子深給他看,“我沒有指甲了,怕不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