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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章:同歸於盡

烈州主城外西邊官道上的樹林中,雨水一滴滴承載在樹枝幹的每片樹葉上面,不時滑到葉尖處凝聚在一起順勢而下,"撲通"砸下來的聲音清脆微弱不絕於耳,謝佳晨和劉絕走在先前捕頭們經過所創造的臨時地形上面,一邊避過泥濘不堪崎嶇陡峭的道路,一邊在交談著什麼。

經過劉絕第二遍的敘述,謝佳晨覺得面前這個西部第一殺手的故事,跟自己那個世界上的梁山伯和祝英臺一般無二,不過樑山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早早死在祝英臺出嫁的前面,真要對比起來,跟眼前這個赤眼白髮滿身酒氣的酒鬼相比之下太弱了。

劉絕那股睚眥必報的性子,讓謝佳晨驚訝不已,登州各處衙門是為了所謂的海捕文書追捕於他,這是於公,江湖人生為了封妻廕子榮華富貴追殺於他,這是於私,不管於公於私,劉絕險象環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報復追殺他的人,有的人被他看見殺死在酒樓中青樓中,有的在街上逛就比較倒黴了,跟在後面尾隨其回家,全家都被他殺了個精光,這種狠勁讓謝佳晨都暗暗心驚。

謝佳晨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溫柔,天風城的付餘兩家,被謝佳晨回家後連根剷除,主要是為了這具身體的家族安全考慮,一路上殺的幾乎都是沾過人命作惡多端,或者助紂為虐的修者,劉絕這樣一股腦的殺性,實在是法治社會的噩夢。

不過在這個世界中卻是受用無窮,畢竟江湖上的人們為了利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登州州牧為了拉攏世族,連自己女兒都可以隨手丟擲,這才發生了出現在劉絕身上的感情慘案,劉絕失去了心愛的師妹,登州州牧失去了女兒和世族的助力,無辜的柴家則是世家底蘊被劉絕付之一炬,在這樁慘案中沒有勝出者,全是輸家。

倘若不是劉絕從師兄手中奪取冠絕西部的「火雲劍」殺下山來,恐怕登州州牧和柴家都是贏家,只有劉絕是輸家,而劉絕師妹不是完璧之身也會遭到排擠。縱然劉絕當時修為真武境六重,仍是無力迴天,即使給他真武境巔峰的修為,再強大也終究只是一個人,無法挽回敗局,師妹以死明志讓劉絕無奈退走,劉絕這才施展神通廣佈火海,利用火遁逃出世家。否則一旦和柴家的武道高手糾纏上,人數一多劉絕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哪還能現在站在這裡。

謝佳晨歪頭側目,眯了眯眼睛看著劉絕身後火紅的酒葫蘆,無意問:"這個酒葫蘆有什麼說法嗎?怎麼一路上從來沒見你用它喝酒?"

確實是這樣,劉絕一直都是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陶製酒罈出來暢飲,而沒有動用身後火紅色的酒葫蘆裝酒喝,劉絕右手反銜住半尺高巴掌大的酒罈壇沿,一邊身體像是重心不穩一般左右搖晃,披肩白髮隨著擺盪起來,一邊提起酒罈往口中灌入漿液後走著虛晃的步伐,光是看一眼差點沒把謝佳晨眼睛晃暈。劉絕絕口不提身後紅色酒葫蘆的事情,只是讚歎道:"烈州主城產的可是好酒哇,比起登州主城的粗糧糟米制出來的酒好多了。"

見劉絕迴避這個問題,謝佳晨也是不再追問。隨著一大股氣息逼近,身後一批人馬徒步入林,謝佳晨回頭展望,是先前在瀟湘集石橋上碰到的那批,折返回來要怎樣?劉絕則是充耳不聞,當作沒看見一般繼續飲著美酒,任憑對方一步步靠近,謝佳晨疑惑著問道:"是葛家的人馬?"

劉絕不置可否地回答:"起碼是葛家第五代嫡系領頭,第六代裡沒有這種層次的高手。"

謝佳晨詫異地追問:"葛家第五代是什麼水平啊?"

劉絕輕蔑一笑道:"真武境六重到七重的修為,真武境二重到三重的本事,這種世族高手多半都是用資源堆徹上來的,實際上的戰鬥力和衙門裡那些天天追緝罪犯的捕頭相比,差的遠了。"

謝佳晨不假思索地反問:"可是他們人多啊,會不會和我們動上手?"

劉絕張口就來,霸氣地回應:"若是膽敢動手,我就把他們永遠都留在這裡。"

謝佳晨和劉絕閒庭信步地走著,身後的葛家嫡系和護衛快速經過他們身邊。一溜煙就趕到前面去了,沒有一點想動手的跡象,謝佳晨倒是希望他們動手,看一下身邊這名西部第一殺手有什麼本事,但是這些葛家的爛仔完全沒有達到謝佳晨的期望,沒一會就看不到身影了。

謝佳晨和劉絕穿過樹林,來到泥濘的官道上,這裡離烈州主城已經不遠了,依稀能夠看到遠處偌大的城牆,謝佳晨悠悠著說:"待會進城了你就不必跟著我了,該幹嘛幹嘛去。"

劉絕嗤笑道:"你以為我想當跟屁蟲?要不是你救了我師兄,我才不鳥你的死活呢!"

謝佳晨走了一會覺得無聊,又盤問一番:"你待會進城去幹什麼?後面又怎麼找到你?"

劉絕不耐煩地回應:"到了我這種享受生活的境界,當然是去青樓尋花問柳啊,做殺手雖然利潤高,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有命在的時候當然該怎麼享受就怎麼享受,你只要打聽哪家青樓新來了清倌人,哪家青樓的紅倌人讓人最為銷魂,就差不多能從訊息中找到我的蹤跡了。"

謝佳晨鄙視道:"就這麼簡單?還西部第一殺手呢?明明就是小淫蟲。"

劉絕也不反駁,只覺得謝佳晨和自己師兄一樣是自認為正經的鐵憨憨,男人哪有不喜歡逛窯子的?尤其是去青樓和那些倌人們在床榻之上切磋技藝,豈不美哉?

走到離城牆二十丈時,正值破曉時分,整齊劃一的碩大城牆矗立在二人眼中,劉絕獨自喝著悶酒,先一步拉開距離,輕易地進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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