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護衛還想回絕,便被身後聲音打斷。
季無月站在門檻處,語氣平淡道:“找我何事?”
傅窈沒聽出來他和往日有那麼些許不同的語氣,徑自跑到少年跟前,見他雙目完好無損,也沒覆白綾,心才放回肚子裡,後又一把撲進他懷裡。
“我擔心你,想看看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少女埋首懷抱,少頃,長睫撲閃注視著他,有些嗔怪道:“你怎麼都不關心我,我昏迷了兩日,你還這樣晾我。”
後者喉頭滾了滾,迅速錯開眼,竟推開了懷中人兒。
“說了我無礙。”他說。
傅窈後知後覺發現季無月的不對勁,連眸子都是那般平靜淡然,未見半點往日柔情。
她心底突然漫開惶然恐慌之感,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問他:“你怎麼了?是這幾日太忙了,還是那日吳叔說伯父的死……”
“都不是。”他惜字如金,而後便沒了下文。
“那到底發生何事了,你突然變得好奇怪。”傅窈去拉他的手。
他撥開少女的手腕,“收拾收拾和搖光君他們回仙門吧。”
“為什麼?”傅窈手腕懸在半空,盯著鞋尖發怔,“姨母說,仙門還沒有找到除魘的法子。”
季無月偏過頭,“吳抱樸還在暗處盯著季家,你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我不怕危險。”少女說著說著總下意識去抓他的指節,卻又一次被他甩開。
“傅窈。”他語氣疏離,是傅窈陌生又久違的語調,“我就實話說了,你在這裡我還要分心保護你,實在……”
“累贅,對嗎?”傅窈替他說完未盡之言。
玄衣人身影倏地頓住,指尖鬆鬆緊緊,到底沒再出聲。
傅窈抿唇,緩緩問:“季無月,你是不是厭了我了?”
少年微微垂首,默然一瞬,再抬頭時眼底已無半分情意,口吻刻薄道:“你倒是難得聰明一回,不錯,我就是厭倦你了,不喜歡你也不再把你放心上了。”
“我不信!”她的聲音有些失控,“你撒謊!明明兩日前還為我擋傷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變心……”
“傻姑娘。”少年嘲謔地笑,“給你擋傷是父母要我護你周全,僅此而已。”
話音未落,他聽到身前傳來抽泣聲,她一定又哭了,這是第幾回因自己哭,季無月數不清。
“不信,我就是不信,你在騙我,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對不對。”
傅窈根本沒辦法接受他的說辭,仿若整顆心都被他揪住了,酸澀難受得不行。他怎麼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就能牽動她的心緒,讓她為之又哭又笑。
“為何不信?”
季無月的語調冷漠到有些殘忍,他說:“哪有什麼矢志不渝的情意,當時心動不過一時興起,如今情意消散,自然相看兩厭,這樣淺顯的道理,就這般難以承受?”
傅窈死死咬住唇,仍是沒忍住漏出一聲抽噎,“……為什麼?總要有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