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儒雅文質的人,手下人卻氣焰熏天。
幾息的功夫,二人已寒暄別過。
三人觀察他時,段成瑞同樣在打量一行人。
“幾位肯賞臉前往府上,下官感激不盡。”段成瑞率先開口,笑意不達眼底。
他這般作派傅窈見著新鮮,派人去崔家鬧事的是他,對他們以禮相待的也是他。
“大人言重了。”楚雲渺不卑不亢,“江湖兒女罷了,怎堪用得‘賞臉’二字。”
中年男人眼尾紋路聚攏,衣袖輕揮,朝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內弟就在裡面,有勞諸位了,若是有法子讓他蘇醒,下官必有重禮奉上。”
段成瑞引幾人至內。
榻上悄無聲息躺了個男子,男子雙唇緊閉,面色發青。
傅窈猛然看向季無月,只這一眼,她便認出躺著的這人,不正是那日明月樓舉止輕佻的家夥嗎。
還真是報應。
另外兩人自然也認了出來。
“煩請大人至門外等候,在下定會盡全力診治世子。”季無月語調輕揚,面色如常。
傅窈撞了下少年胳膊,“真救他?”
不止段成瑞,左右的丫鬟皆被屏退,現在四下無人,幾人便不再遮掩。
“自然。”季無月將線香點燃,轉頭插入桌案香爐中,“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人打的什麼主意嗎。”
傅窈甚至都沒看清他從哪變出來的線香,自香頂飄出的輕煙便鑽入她的鼻息。
她吸了吸鼻子,眉頭舒展開。
這香不同廟裡的香火氣,而是散發著股木棉花的味道。
“你在做什麼?”她問。
“好聞嗎?”季無月反問,接著自說自話蹦出三個字:“安息香。”
楚雲渺見多識廣,點點頭道:“安息香雖名安息,卻能誘發饜夢,殺人於無形。季公子是想悄無聲息地殺了他?”
季無月不答。
“殺了他?!”傅窈看向季無月,煞有介事道:“不如就嚇一嚇他略施懲戒,若是將人給殺了,國公府早晚會查到我們頭上的。”
“誰說要他死了?”
少年掀眼,略顯贊同的語氣,無謂道:“不唬他個半死怎麼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