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少女不住扣門讓他不堪其擾,只依稀記得自己將人拉了進來,而後便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人生的前十八年,他從未與哪一個女子有過如此親密舉動。
是以今晨一睜眼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又猝然看見少女在他懷中恬然的睡顏,頓時手足無措。
短短一夜,遭陽泉反噬的傷已經大好,唯有後背的傷痕還有些微刺痛,他瞟到地上用空了的金瘡藥,倏地瞭然。
見幾人視線盯住他,季無月壓了壓眼,隨後迅速掩去不自在,施施然道:“確有其事,傀儡妖喜玩樂,慣用操縱傀儡的法子編排話本子。又極狡詐,許多傀儡妖會煉制分身若幹,大難當頭可助其絕處逢生,故而此類妖怪輕易難收。”
說罷,少年眼眸微眯,恢複了往日模樣:“論起除妖的本事,我哪裡敢和沈少俠比。”
“且不論能除幾個妖,論氣勢,沈家少主可是一人抵萬妖,誰要是和沈少俠一同出任務,想來應是不必費吹灰之力。”
他是在嘲諷當日妖市沈澈安不敵圍攻的妖,致使同伴後背受襲一事。
聞言沈澈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注意到傅窈看過來的目光,扯出一個笑,“傅姑娘,昨晚的金瘡藥你不會送給季公子用了吧。”
少年微勾的嘴角頓住,不動聲色紅了耳廓。
“姑娘怎可擅自把在下的東西送給旁人。”
他神色失落,質問一般。
“我……”傅窈正要解釋,卻被季無月打斷。
少年磨挲著手中茶盞,意味不明:“此茶甚好。”
傅窈這才注意到,季無月似乎並不喝酒,只喝茶。
她原以為故事裡的恣肆少年郎,應當都是一醉解千愁的灑脫型,沒想到季無月竟然是品茶的。
“一瓶金瘡藥而已,你若還需要,我賠你一瓶便是,但想來沈少俠的傷應該用不上了。”
沈澈安的心思他知道得明明白白,攏共沒多少傷卻故意博傅窈同情。
他面上聚起惡意,輕慢道:“但沈少俠切莫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不喜沈澈安,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沈家和季家向來勢不兩雄,傅窈既為季家養女,沈家的人又這樣費盡心思接近傅窈,身為兄長,他自然有權管束妹妹和什麼人來往。
季無月自認這便是他不喜沈澈安的緣故所在。
“本就屬於我。”藍袍人定定道。
在她失憶前,他們分明本就情投意合。
只是他不懂,為何傅窈失憶後不同他親近,卻和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季無月親近了。
什麼什麼?
傅窈腦子正迷糊著,又聽二人雲裡霧裡說了一堆,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