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矯情啊?”金元茹笑嘻嘻的,“再說我以後想要逃離人間了,我就來找你。”
方爾皺了皺鼻子:“誰稀罕。”
金元茹想到什麼,笑開:“那我走了以後就是你一個人了,覺得孤單了就給自己找個男人。”
過了這麼一個月,金元茹也不強烈站林森的佇列了,因為這一個月以來林森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再也沒有訊息,也沒有找過方爾。要是兩個人都這樣了,她自己還想撮合人家,那就是真的閒的發慌了。
方爾笑了笑沒說話,金元茹的行李箱一共有兩個,一個裡面裝的是她的衣服鞋子日常用品,還有一個箱子裡面裝的全部是她來白城以後買的些小玩意兒,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可金元茹喜歡得不得了,死活都要帶上。
金元茹來的時候是開的自己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卻突如其來的說想體驗一把火車,方爾問她那你的車怎麼辦,金元茹說是寄存,可有些東西不說透方爾也能明白,想要拒絕卻沒說出口。
方爾開車送金元茹到火車站,去了火車票又領著她到了候車室,兩個箱子不算少,方爾多少有些怕她活動不過來。金元茹卻全然不在意,笑嘻嘻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還有一個小時火車才到,方爾就坐在候車室裡面陪著她。火車站這種地方時時刻刻都是人滿為患,鬧哄哄的人群也衝散了一些離別的愁緒。她們旁邊坐了一箇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短袖,正在跐溜吸著泡麵,一陣香氣穿過空氣瀰漫在附近。
往右一點是一對情侶,可說是情侶又有些滑稽,因為那對情侶看起來最多十六歲左右,一看就是中學的學生,女孩子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裙子,男孩的打扮也很稚嫩,兩個人黏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平時說不完的話,到了這個時候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可火車站對方爾來說,幾乎是影響最大的地方,每次重要的重逢,她和林森,都是在火車站。這一刻方爾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林森。
“那車你不拿回去就是我的私有財產了。”方爾和金元茹說這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想得美你,”金元茹哼哧哼哧笑了幾聲,“你不能看我家車多就想佔我便宜。”
“炫富能不能再明顯一點?”
金元茹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不明顯還能叫做炫富啊?”旁邊那對情侶回過頭注視了他們這邊一會兒,女孩眼神咕嚕嚕的轉,沒一會兒又回過頭去。
方爾和金元茹兩人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卻都像是沒話找話,氣氛幹了一會兒,金元茹忽然問了方爾一句:“你會不會難過啊?”
方爾一愣,反應慢半拍的問:“難過什麼?難過你今天就回去了?”
金元茹笑了笑:“那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能難過的?”沒等到方爾答案,她繼續說道,“其實我看不出來你難過,可又覺得你只是沒有難過在表面,每天雖然說說笑笑,可是有些東西都藏在心底裡。”
對於她的言論,方爾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你還覺得我人前笑人後哭?”
金元茹的表情卻一下子就正經了起來,她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方爾:“那你難過嗎?”
難過嗎?怎麼可能會不難過,方爾的眼神飄遠,“可是啊,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有些你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忘了的東西,一轉眼就已經想不起來了。”
恰好旁邊那對情侶講話的聲音大了起來,看起來神情有些興奮,方爾隱約聽到那女孩興致勃勃的問男孩:“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方爾轉眼看金元茹,她眼角彎彎明顯是也聽到了,不過這種話從這樣年紀正好的孩子嘴裡說出來,聽起來總覺得滑稽。但是方爾卻笑不出來,她眼神挪開,看著不斷流轉的人群,聲音輕飄飄的。
“等到你真的有故事,就只想沉默了。”不知道她是在回答金元茹的話,還是在和那個姑娘說話。
車站傳來廣播聲,“列車D2493到了,請D2493的乘客儘快進站,列車將在五分鐘後啟動……”
附近都是一個車次的,大家都站了起來收拾行李自動到進站口排隊,方爾也站起來幫金元茹拉行李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剛剛那句傷感的話根本不是她說的一般。
進站口很容易,方爾一直送金元茹道進站,金元茹往裡面走的時候,忽然站住腳步看著方爾,方爾呶呶嘴:“快進去啊。”
金元茹抿了抿唇,半假半真的說了句:“時間就是個自詡包治百病的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