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她 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袋一直都沒有停止過運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就好像亂糟糟的東西混雜在了一起。
而且方爾還會不由自主的嘆氣,不知道嘆了第幾聲的時候,臥室門突然被開啟,發出很大的聲響,就是方爾想不在意都不行。她一轉過頭就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金元茹,手裡捏著一本書,她跑得有些快,方爾看不清。
“方爾!”金元茹蹲在方爾身邊,把手裡的書往方爾面前湊,手指指著書上劃了橫線的地方,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你該不是抑鬱了吧?”
“……”方爾看了那幾行字幾秒,又轉過頭看著金元茹,“你上過大學嗎?”
金元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言語之間破有一種自豪感:“當然上過了,我大學是國內有名的……”
她話只說到一半,就被方爾截斷:“拿錢砸進去的吧?”完完全全的肯定的口氣。
金元茹臉色變了變:“說什麼呢,國內高考制度這麼嚴格,能是用金錢交易的嗎?”她又大喇喇的拍了下方爾的肩膀,“你這麼看不起我!”
“是啊看不起你,”方爾一板一眼的點了點頭,“有些大學你拿錢砸不進去,但是有些能,而且絕大多數你砸不進去的絕對是因為錢不夠多。”
金元茹有些不開心了:“你什麼意思啊?”
“字面意思。”
“……”金元茹抱著自己書站起來就往回走,可走了幾步又頓住,三兩步走回來,嚴肅的看著方爾,一字一頓:“你這是在侮辱我!”
方爾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只是在說事實,你拿一本產後抑鬱的書對我說我抑鬱了,你覺得我的懷疑沒有道理。”
金元茹徹底沒話說了,因為方爾說的都是真的,她自己理虧,金元茹臉紅一會白一會兒,最後居然厚著臉皮在方爾身邊坐了下來,把書攤開來逐字逐句的分析,覺得自己雖然是某些事情上面佔了下風,但是這一輪絕對要扳回來,但是……分析到最後她難受了,好像她確實是太草率了。
反觀方爾,她居然再次陷入了沉思,金元茹癟了癟嘴決定再也不管這旮旯事兒了,站起身往屋裡走的時候,突然聽道方爾說:“謝謝。”
金元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繼續往臥室走,只是嘴角多了一絲笑容洩露了她此時的心情。說來也奇怪,明明和方爾認識的時間還不足一年,她能夠體會到這兩個字裡面的含義,就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
方爾伸手抱住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腦袋放在膝蓋上,眺望著一片高樓大廈。金元茹的家不像是林森的家,她家在高層,風景很好,晚上的時候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方爾的視線慢慢集中在某一個點,眼眶有些泛酸,那個位置……是林森的位置,那裡是她稀稀拉拉加起來快住了一年半的地方,而是兩人之間回憶的製造地。
有沒有什麼辦法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忘掉那個人,忘掉那些整天整天纏著自己的惱人思緒?
方爾忽然覺得金元茹說的也沒錯,再這樣待下去,她確實是離抑鬱不遠了。明明過來的時間還不足兩天,她卻覺得有兩個季節那麼久,每一分每一秒都掰開成了好幾瓣,她都能在心裡細數時間。
這樣縮頭烏龜的日子,她能過多久呢?
方爾對金元茹說的時候決絕,可要是真的能夠快刀斬亂麻她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像是一個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一樣,可是她能怎麼辦呢?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林森的樣子,一睜開眼也只能看見他的位置,方爾覺得自己的心早就改名換姓了,跟著林森的眼。
過了好久,方爾才意識到自己手機好像響了一下,不是電話鈴聲,是簡訊提示音。她最近對自己的手機鈴聲熟悉的能哼出來每一個音節,因為她總是把手機帶在身邊,林森打電話的時候她不解,卻是要拿出來放在身邊,聽著那音樂聲的。
雖然每次都別金元茹嫌棄,並且一臉不屑的說過:“你這樣要是能分開就見鬼了!”,可儘管是這樣她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方爾把手機掏出來,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她都已經習慣了最近來電話的人是林森,乍然看見了另外一個名字她有些愣,又仔細看了一眼,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存了宋思喬的電話號碼。
簡訊是十分鐘前傳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