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被掙扎中的方爾一腳踢進了鞋櫃底下,那人伸手撓了撓,沒撈到 ,估計是不敢多留,帶著手套的手把門拉上,架著方爾離開了。
方媽媽意識時清時混,這個時候,鞋櫃下面的手機螢幕亮著,方媽媽似乎意識到這邊發生了什麼,渾濁的眼珠看著空蕩蕩的空中,一遍一遍的喚:“爾爾?爾爾?是爾爾嗎?怎麼不說話啊?”
手機螢幕漸漸黑了下去,還是沒有人回應,那邊才急了起來:“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爾爾?”
林森因為晚上有飯局,中午的時候跟方爾提了一句,就被她口氣不怎麼樂意的結束通話了電話。晚上滿身酒氣回來的時候,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他把手機收好,勾了勾唇,小姑娘可能是又生氣了。
不過他還真是覺得那法子挺好用的。沒有什麼問題是打一炮解決不了的。於是一路上,林森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麼多睡衣,他今天晚上要用那一套?
到了家,進門的時候林森都是扯著嘴角的,可從門縫下看見的光亮,他有些拿不準了。按照方爾的脾性,要是生氣肯定是不會給他留燈了,這個時間早就應該洗洗睡了。難道是改變戰略了?打算來野性一點的?
林森放下公文包,把領帶扯開了些,“爾爾?”
空蕩蕩的屋子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強度夠大的燈光照的整個屋子恍若白晝。林森往臥室看了一眼,心裡有些發慌,他猶豫了一瞬,便抬腳朝著樓上走了去。
臥室的門掩著,林森輕輕推開,目光適應黑暗之後發現大床上平整,並沒有人跡。難道是在書房?林森帶上門,轉身朝著書房走去。可步子才邁出去,他就知道那個屋子裡面沒有人,因為虛掩著的書房門裡一片漆黑,方爾怕黑。
可他還是堅持走到了書房,開啟燈掃了一眼,轉身下樓。他心裡閃過最壞的那個可能,可又覺得發生的有些沒有道理。等他遍尋不見,才正視了那個可能。難道是在回家的途中?不會,爾爾是坐的出租,直接到公寓門口,那些人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做這種事。
他拿著手機給方爾打電話,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方爾的號碼,一個一個數字按的時候手有些抖,那些他篤定不可能的事情,小機率事件,發生在方爾身上的時候,他也會開始覺得害怕。
林森一直顫慄著的手指在聽到方爾電話鈴聲的時候停了下來,不像是鎮定了下來,倒像是血液瞬間凝結在了四肢。林森循著聲音走到了玄關,目光最終落在了鞋櫃下面。
他蹲著身子,斜著眼看,方爾的手機在鞋櫃下面閃動,是他的來電。那一瞬間他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他伸手把手機掏了出來,緊緊的攥在手裡,眼裡閃過一絲憤怒。
方爾出門穿的鞋還擺在鞋櫃裡,兩隻拖鞋也在,他幾乎都能想到這一幕是怎麼發生的,定是有人敲門,一開門卻遇襲。公寓的安保系統還算是嚴密,一般的閒人根本不會讓進來,林森抿了抿唇,攥著那支手機到了樓下。
收發室的值班人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饒是快要到深夜了,見林森下來的時候笑得甜美。
她打招呼:“林先生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她話剛說完,隔著一層防彈玻璃林森直接丟了一隻拖鞋砸了過去,狠狠的拍在玻璃上面,雖然沒有打在身上,小姑娘還是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也是怔怔的,反應過來後臉色臭了些,問他:“林先生這是做什麼?”
要不是隔著一層玻璃,林森能直接衝進去把人衣服領子拎起來,他冷著聲問:“我每一個月叫了這麼多的物業費,你們就是這麼工作的?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放進去!”
林森雖然有一副好皮相,可發起火來也是嚇人的。小姑娘縮了縮脖子,臉上的笑容很僵:“林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森不理會她,透過那個半圓的小視窗拍進去一支手機:“今天下午都有什麼人進去了?”
小姑娘被他折騰的都要哭了:“林先生你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你說了我才能幫你解決啊,是有東西丟了嗎?”
鬧了這麼一通,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方爾,他皺了皺眉,把手機揣進兜裡,轉身出了大門。
他就是找到了那個人也沒有用,他現在必須要去見的人,是方爾的爸爸,那個一直躲在背後的人。
轎跑一路疾馳,在許魏嚴的宅子前停了下來。林森青黑著一張臉摔上車門,聲音在空曠的夜裡格外明顯。他沒什麼耐心的按著門鈴,到最後乾脆用手掌在上面敲了起來,如擂鼓,好似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
終於管家起來開門,話還沒有說兩句,被人直接推開。林森邁著步子往裡走,管家在後面追:“誒誒,你誰啊,大晚上的往別人家裡闖?”
待走進他才發現這人好像有些似曾相識,似乎是見過幾面的人,細細一想,才想起前面那幾件事,把人叫做:“你在外面等等,我去叫老爺子。”
林森斜斜的看他一眼,這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