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恰好端著水杯從冰箱那方過來,就看見她火焰的紅唇,一皺眉:“你化那麼濃的妝出去相親啊?”
然而回答他的是響亮的撞門聲。林森抑鬱了,要不是看方爾是真的要遲到了,他非得追出去。方爾出門的時候是聽見林森對自己說什麼來著,不過沒怎麼聽清楚,也沒時間去想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們家到學校一共半個小時的車程,不過現在高峰期,她只能去擠地鐵,還有四十分鐘就是他們上課的時間了。
她不是沒想過讓林森送,不過就算他開的是轎跑,在上班高峰期也堵得跟螞蟻似的速度,方爾索性打消了這個想法。
方爾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擠過地鐵了,站上去的那一瞬間,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劃過心尖,那種熟悉的感覺喚起了她的感官,方爾能夠從這一群都沒怎麼睡醒的人臉上看到生活的激情,換句話說,她能看到那個時候充滿了激情的自己。
某眼鏡小哥站在地鐵裡面,眼睛耷拉著沒什麼精神,一晃眼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在傻樂,愣了半晌往後面根本擠不動的人群裡面又擠了擠,同情的掃了方爾一眼,年紀輕輕的,腦子就壞掉了。
方爾回過神來忽的感覺自己面前這塊空曠了些,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是幸運的集合體,想著今天早上糾結這件事,掏出來手機給露露傳送了一條微信,約她喝下午茶。她三點鐘就能夠離開學校。
有些話就適合對有些人說,譬如這件事,方爾認為只適合和露露說,傾吐一下自己的想法。
到學校,方爾踩點進了教室,抱歉的朝那幾人笑了笑,因為人少,大家都是集中在中間那一團坐的,一共兩排,前面一男一女姿態雖然沒有過分親暱,但是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看出來雄性賣弄風騷,雌性笑得花枝招展。
後面是兩個男生並排坐著,方爾思考了一瞬,不忍心上去當電燈泡,坐在了後面那一排,恰好是那個方爾昨天留意了的男生身邊。
藝術樓多是空曠的教室,還有專門用來擺畫架的大教室,本科生和研究生是分開來的,他們在最上面的那一層。
許久沒有這種坐在教室裡面的感覺,方爾忍不住的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的聽著導師講課,不一會兒忽的感覺有人推搡了一下自己,方爾微微側頭就看見了那個模樣清秀的男生正在衝著自己笑,手肘邊是一個麵包。
方爾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看了看麵包又看看自己,問:“給我的?”
男生點頭,目光落在導師身上,話卻是對她說的,聲音刻意壓低:“沒吃早飯吧,我這是買多了的。”
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麵包,又看了看那個男生,忍不住的想起了林森今早囑咐她的話,雖然這並不代表別人對她有什麼意思,但是方爾還是選擇拒絕了他。
“不用了,老師在上課呢。”
“下課吃唄,一上午都是課,待會兒會餓。”
方爾實在找不到其他什麼正當的理由再次拒絕他,只能笑笑,然後掉過頭去假裝聽課。這麼一瞬,她感覺男生把麵包放在了她課桌下面的抽屜裡。方爾表情淡了些,卻還是專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一節課下來,老師基本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說下一節課會讓他們提一些自己目前在設計這塊上面的瓶頸幫忙解決,隨便表面上是一上午的課,可接下來的都是自己在教室裡面練習。
方爾趁著課間把手機拿了出來,看露露有沒有回她訊息,結果還是她之前傳送訊息的那個介面,說不準那傢伙還在睡覺。
“我叫李碩。”旁邊的男生介紹道。
方爾點點頭,“我叫方爾。”
許是因為上次孫志謙的事兒,她現在對於這種主動靠近自己的人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別人是抱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哦對了,孫志謙還不一定叫做孫志謙呢,他還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名字。這麼一想,方爾表情又淡了幾分。
“你今天沒吃早餐吧?一上午的課會餓的。”
因為差點遲到的關係,方爾也不想說自己吃了早餐,只是一味的拒絕:“不用,我不餓。”
饒是她這麼冷淡的語氣,是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了,可那男生反而笑了起來,本來就小的眼睛一眯就成了一條線,問她:“你該不是怕我在麵包裡面下毒吧?”
方爾一時間也有些忍俊不禁,抿了抿唇:“不是,”這種時候再推遲下去就是矯情了,她笑了笑,“我餓了再吃。”
男生點頭,倒也沒有再和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