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心裡又不願意放棄這個救贖自己的機會,腦子一轉:“那我打個120吧。”
“不用。”
方爾眼睛微微瞪大:“為什麼?”還說不是想敷衍她?
“樓下的那個中年婦女會打電話叫救護車,你現在打電話過去,直接就是暴露了自己。”
樓下那個中年婦女?他是說老張的老婆?“可事情還是我做的呀。”
林森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方爾的頭髮:“要是世界上的人都抱著你這個想法,估計就世界和平了,爾爾,有一種攻擊叫做自我防衛。”
方爾一剎那懂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懂,迷迷糊糊的聽著林森說這事以後再說,然後林森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天際。
林森看著坐在副駕駛縮成一坨的方爾,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發,又下車把人放在了後座上,拿出來一條毛毯蓋在她身上,他靠著車,曲起腿,在夜色中點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吐出菸圈。
一根菸抽完,他把菸蒂丟在腳邊,用鞋碾了一下,掏出手機給Va
等人打電話,簡單的交代了幾件事。
這三年,若是說林森有什麼改變,大概就是曾經戒了的煙又重新抽了起來,煙癮比以前還要厲害。
某次Va
找他,在他家的陽臺發現了他,以及他腳底一地的菸頭,很震驚的問了句:“你不是戒菸了嗎?”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戒菸是因為覺得生活還有奔頭,想著多活幾年。”
潛臺詞是,現在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
如果那個時候有個鏡頭擺在那裡,那麼鏡頭下的他絕對是最致命的罌粟,嘴角勾著的那抹笑就足夠無數人痴狂。
林森的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褲兜,摸到煙盒的瞬間看了眼車座後面的方爾,忍了下來,視線倏然觸及她胸前的血跡,莫名的覺得刺眼。
回去的路上,林森的車一直開得很穩,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了。在人類的進化史中,這是人類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可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清醒的不能在清醒。
他絕對不會再讓方爾出任何意外,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對方爾做出過傷害舉動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小白兔拿起扳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絕對是心悸的恐怖,卻還要強撐著威懾面前的人,那樣的她讓他心疼。
睡在後座的方爾一直緊皺著眉,似是夢裡面還發生著什麼讓她無法心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