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此時並沒有官職,只是一個散客。但楊玉環還是恭恭敬敬地簡單行了禮。
他雖然同意進宮輔佐,但自稱山人,不肯再帶上烏紗帽。於是,他成為了這宮殿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娘娘。”李泌也立刻回禮。
“您可知殿下準備何日正式登基?”
李泌心想,這個問題楊玉環應該不至於不知道。他不知道楊玉環專門問自己這個問題是要做什麼。“半月後。”
楊玉環向前一步:“我方才聽聞殿下登基後要想辦法清君側。你我皆在此範圍內。”
李琩要清君側是真的,李泌在不在名單裡是不知道的,楊玉環從別人那裡聽來這個訊息是假的。
“娘娘可知還有誰?”李泌面色不改,淡定自若。
她隨意胡扯了幾個名字,有與自己親近的,也有自己不怎麼聯系的;有如今在長安的,還有身處劍南的。
她胡鄒那麼多,把事情的嚴重性擴大了不少。
因為長安剛剛收複,實在不是時候對朝臣大動幹戈。
李泌越聽眉頭鎖的越緊。
他之所以相信楊玉環的話,是因為李琩確實派過刺客刺殺過楊玉環和他,這的確像是他能幹的出來的事情。
“不妥。”李泌簡短地評價。
楊玉環:“是的,所以我們不能讓他真正能號令天下。”
李泌:“我聽聞殿下身體不適,他登基後執掌朝政的應該仍舊是娘娘。”
楊玉環笑了笑,說“殿下的身體不適是在扮豬吃虎,不知道是在演給誰看。”
她當然知道是在演給誰看,當然是給自己看了。這麼說的話,李琩還真把自己當成個對手了,寧願每天裝一個病秧子也不讓自己看出來一點破綻。
兩人突然陷入了安靜。
過了許久,李泌才抬起頭來,低聲說道:“娘娘,您可知道,您這是在玩火自焚?”
楊玉環苦笑了一聲:“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李琩若是登基,我必死無疑。”
李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娘娘,您太天真了。李琩殿下雖然表面上虛弱,但他手中握有遺詔,名正言順。即便我站在您這邊,也無法改變大局。”
楊玉環心中一沉,但她並沒有放棄,繼續說道:“李大人,您是覺得一個死去的人的話重要,還是天下數萬還沒死去的生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