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抵河間郡,李琩執意劍南行
楊玉環想不清楚,為什麼李琩會派人來刺殺自己。
他們曾是夫妻、曾是隊友,如今,他卻把明晃晃的刀刃對準了自己。
就算是要殺自己,那李泌呢?
左思右想,她猜測,可能李琩忌憚於自己的勢力擴張和軍中聲望,想要營造一場意外,讓她的威脅永遠消失。
至於李泌,李琩可能根本就不想讓他進入軍中,讓自己尋找李泌可能只是一個幌子。
他更想做的是控制住太子曾經的親信,防止他對自己不利。
一個客棧裡,楊玉環發絲淩亂,衣衫沾染著斑斑血跡,踉蹌著被雲裳攙扶進來。
雲裳的聲音帶著哭腔:“娘娘,您剛才也太拼命了,可把我嚇壞了,那刀差點就從您脖子上劃過去了......”
說完,她看著楊玉環肩膀上的血口子,一個沒忍住,淚水全湧了出來。
楊玉環輕輕抬手,拭去雲裳臉頰的淚水,輕聲道:“哭有何用,當下趕緊包紮,莫要耽誤時間。”
說罷,雲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迅速取來幹淨的布巾和草藥,先用布巾輕輕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每一下動作都極為輕柔,生怕弄疼了楊玉環。
楊玉環眉頭微皺,卻始終緊咬牙關,未發出一絲痛呼。
“娘娘,可能會有些疼,您忍著點。”雲裳一邊說著,一邊將草藥碾碎,敷在傷口上。
草藥的刺激讓傷口一陣劇痛,楊玉環的身子微微一顫,但她只是握緊了拳頭,並未發出一點聲音。
接著,雲裳拿起繃帶,一圈又一圈地仔細纏繞在楊玉環的傷口處,足足包紮了一指厚,穿上衣服後楊玉環的肩都變寬了,像是在裡邊撐了一個衣架子。
而且一抬胳膊,她發現雲裳不僅包紮了肩膀,她放大範圍包了一大片,自己行動都有些不方便了。
她心想,這是什麼木乃伊包紮法?
雲裳似乎是看她反複抬胳膊,放胳膊,解釋道:“等會繼續上路太顛簸了,我怕繃帶散了,多包了一點點。”
她扶著楊玉環的後背,讓她躺了下來。
“娘娘,您先好好休息,奴婢守在您身邊。等您的血止住了,我們再出發。”
楊玉環靠在床頭,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睡著了。
夢裡,她置身於一片宛如鏡子般澄澈的湖面之上,一架精緻的鞦韆懸於空中。
四周是歡聲笑語的百姓,採蓮女們身姿婀娜,笑語盈盈地採摘著蓮蓬,她們的竹籃裡裝滿了鮮嫩的蓮子;船伕們劃著船,哼著悠揚的小曲,那歌聲在湖面悠悠飄蕩。
突然,周圍的景象全部坍塌,分崩離析的陽光逐漸消散,變成了一片片烏雲。
原本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猙獰的漣漪,四周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楊玉環驚恐地發現,手中的鞦韆繩子竟變成了冰冷的鐵鏈,緊緊束縛著她的雙手。
眨眼間,她已被拴在了城牆上,腳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可此刻,那些曾經滿是笑意的面孔,如今卻扭曲著,紛紛朝著她大聲咒罵:“妖妃!禍國殃民的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