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次去長安,還是五年前。
五年前的長安......
燈火通明。
他泛著舟,躺在船上,聽著岸邊的人們熙熙攘攘。
那天,剛下過雨古樹下的青草葉上,沾滿了沒有凝幹的露水。
他哼著歌謠,看著青色的天空,看著遠方炊煙漸次,升起又飄散。
看著擦肩而過的姑娘,眉眼彎彎......
他搖了搖頭,又悶頭喝了一大口。
瓦罐被他摔碎在地上。
怎麼還沒有醉?
醉了是不是就可以再去長安看看了?
他甚至想自己帶領一支軍隊直接北上,不管朝廷怎樣,也要把這胡虜殺的一幹二淨。
他以前見過哥舒翰,北鬥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可如今,他卻已經投降。
呂諲笑了。
盛唐有多美,破碎的就有多快。
一切美好頃刻間毀於一旦。
就連朝廷都不知所蹤。
絕望了很長時間後,呂諲得知了壽王帶大軍北上禦敵,正考慮要不要等他們駐紮營地後自己也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但那天,李璘的使者找到了自己。
他帶著一壺美酒,哪怕是呂諲都沒有喝過這麼醇香的酒。
他以為,是皇帝來找他了。
難道是皇上需要我嗎?他想。
那一刻,他幻想著皇上其實並沒有逃跑,他只是轉移政治中心到更安全的地方,他會在南方重新站起來,攻進長安。
但那使者說:
“陛下年邁,已無法勝任帝王之位,永王要與江南地區聯手,為新的大唐掃平一切阻礙。”
這是要自立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