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長繼嘆了口氣:“怎麼都活不過今日,總旗,我們問問他還有什麼遺言吧?”
嵐風點了點頭,向雪非音抱拳道:“有勞雪姑娘了。”
雪非音輕輕應了一聲,立即拿出銀針來,在喬子興身上的各處大穴施針,有些是疏通血脈,有些是封阻,讓血脈逆行,有些是固本培元的;雪非音的芊芊玉手手起針落,施針手法精準快,極為老道,施了十幾針後,喬子興突然起身吐了一口黑血,然後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艱難的看了看四周。
喬子興咳嗽了幾聲,見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問道:“這裡是哪兒,其他人呢?”
嵐風向前一步答道:“你們身中劇毒,已經回天乏術了,其他人都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剛才他們還好好的跟我一起吃肉包子,啊、、、、、、!”喬子興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疼,猛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的畫面,看到自己的家僕們曲捲著身體,趴在地上滾來滾去,口吐鮮血,極其痛苦的掙扎著,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彷彿身在十八層地獄般慘烈;然後一個身形瘦高的人出現,看著他們痛苦的樣子,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幾顆黑牙格外顯眼。喬子興恢復正常後說道:“在我失去意識前,看到一個瘦高黑牙齒的人,他看著我們痛苦掙扎的樣子放聲大笑、、、、、、。”
嵐風立即說道:“仇衍。”
管長繼義憤填膺,咬著牙道:“又是仇衍,這狗賊身上又多揹負了十幾條人命。”
“我真的沒救了嗎?”喬子興有氣無力的吐出幾個字,其實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已經油盡燈枯了,卻還留有一絲希望。
嵐風他們都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子興看到他們黯然的神情就什麼都明白了,他用力抿著嘴、皺著眉,心中有太多不甘心,有太多悔恨,有太多憧憬,想用力掙扎卻已經無能為力了,只好默默閉上眼睛。
“你還有什麼遺言需要我們轉告的嗎?”嵐風過了一陣後,向喬子興問道。
“我的父母還被他們囚禁著,你們一定要幫我把他們救出來。”喬子興眼中的淚水輕輕滑落。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令尊令堂救出來的。”嵐風堅定的眼神。
喬子興從懷裡拿出一個繡花的荷包來交給嵐風:“把這個還給沫琴,告訴她‘浮生若夢,願來世美夢成真,望三妹今生多加珍重,今後就不必再掛念喬家大院那個小二郎了、、、、、、。’”
喬子興說完就斷氣了,嵐風拿著那個荷包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他在戰場上面對過屍橫遍野的慘狀,也經歷了藍玉的死訊,而親眼面對一個有些許虧欠的熟人的離世,這還是嵐風第一次。
雪非音見嵐風神色有異,輕柔的聲音安慰道:“嵐公子請節哀順變!還有死者的遺願需要你去替他完成,你要振作起來。”
“多謝姑娘寬慰,在下已經沒事了。”嵐風向雪非音作揖道:“多謝雪姑娘再次出手相助,嵐風感激不盡。”
“救死扶傷本就是行醫之人應該做的事,何況今日沒能救活令友,非音深感慚愧!”雪非音微微低頭。
“雪姑娘言重了,醫術再好也不是神仙,所以你不必心存愧疚!”
雪非音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嵐風再次作揖道:“在下還有要案要查,請恕在下先行告辭了。”
雪非音點了點頭,沒有說慢走,不吉利。
嵐風和管長繼抬著喬子興的屍首上了馬車,然後駕著馬車往錦衣衛鎮撫司的方向駛去,疾馳飛奔的馬車穿過大街小巷,揚起一條長長的塵土,久久不能散去。
雪非音和林翎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揚長而去,收回目光各自嘆了口氣,然後就一起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