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輝府上,一座不是很寬闊的宅院,但佈置一個靈堂還算湊合。
因為匡輝是畏罪自殺,所以許多同僚、朋友都不敢來祭拜,了了幾面喪幡與稀稀落落的白絹顯得更加淒涼了。
嵐風他們與秦克師徒在匡輝靈前燒香祭拜後。
“匡夫人。”嵐風向匡氏行了慰問禮之後,說道:“因為此案的線索極少,所以我們想從匡獄官的屍首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還請允許我們開棺驗屍。”
“這,這、、、、、、,”匡夫人有些擔心,如此對丈夫會不會有所羞辱,畢竟他的聲譽已毀,如今又要毀壞他的屍首,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嘩嘩直下。
“匡夫人,我們知道你的顧慮,”嵐風柔聲安慰道:“但要查清真相,還匡獄官一個公道,我們必須要找出一個有力線索,才能去刑部要求重審此案,希望你能明白。”
“我,我、、、、、、我明白,做你們該做的事吧!”匡夫人轉身拭淚,想起丈夫莫大的冤屈,若不洗刷乾淨將萬世受人鄙夷,就算他留一副完整的屍首,也等同於屍骨全無;自己也將在世人面前一直揹負罵名,且永世不能抬頭。
“多謝夫人諒解!”嵐風轉身向秦克說道:“有勞秦前輩了。”
秦克點了點頭,他們師徒倆就開始動手驗屍了。
秦克是嵐風請來的,之前潭王案時,他沒有幫到嵐風,感覺有所愧疚,所以這樣一個小案子也來助嵐風一臂之力。
嵐風他們一起將匡輝的屍首從棺材裡抬了出來,放在地上的一張草蓆上。秦克仔細查驗匡輝脖子上的勒痕,勒痕是從喉嚨延伸到半個脖子,是正常的上吊自殺應有的痕跡,不是被人勒死的,秦克高聲喊道:“勒痕延伸至前脖,無他殺痕跡。”
徒弟小南拿著一個小本子記下。秦克又檢查頭部各處,看看是否有被敲打致暈厥的痕跡,找遍了頭髮的裡裡外外,也都沒有看到受傷的痕跡。
“頭部、後頸無敲打擊暈的痕跡。”秦克向小南喊道:“拿銀針來。”
小南開啟他一路背來的大木箱子,從中拿出一卷銀針來,遞給秦克,秦克取出一根銀針在匡輝的口耳鼻舌上試針,結果銀針都沒有變黑的跡象。秦克說道:“五官沒有中毒的跡象,但不能排除中了迷藥。”
秦克又在匡輝的胸前腹部查驗,檢查到左腹部時,突然感覺有一塊硬物,秦克向小南喊道:“拿刀來。”
小南從木箱裡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遞給秦克。
匡夫人聽到說要用刀,趕緊抱起女兒躲在一旁,自己不願讓女兒看到她父親被人開膛破肚的血腥場面,自己也不忍心看。
秦克劃開匡輝的肚皮,往有硬物的地方尋去,從胃裡取出一個小茶杯來,小茶杯裡面好像塞著什麼東西。秦克取出茶杯裡塞著的東西,原來是一團白色的紙張,裡面包著幾層,開啟一看,上面雖然有一點染紅,但字跡依然清晰可見。
秦克把這張帶有鮮血的紙遞給嵐風:“嵐總旗,你看看此物,應該是個重要的線索。”
嵐風接過來一看,紙張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想來是在極其倉促間寫下的,嵐風辨認著念道:“經我多方追查,‘令郎中’仇衍在刑部大獄中與囚犯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所有線索都被其銷燬,以致可追查的線索,唯有呂崇亮一人耳。如今被其察覺,恐時日無多,唯憾不能收集更多罪證將其告發匡輝絕筆。”
“總旗。”單青又悲又喜道:“我們有線索要求重審此案了,這封絕筆書就是給匡獄官翻案的鐵證。”
“嗯!”嵐風猜想匡輝當時的情形:“看來匡獄官猜到自己遭遇不測,所以在倉促間,提前吞下了這封絕筆書。”
“果然是決斷如流。”秦克搖頭嘆息道:“一位如此剛正不阿之人,實在是可惜了!”
一旁的匡夫人母女聽後,放聲大哭,心裡壓抑的所有悲憤、哀傷、委屈一起統統釋放,眼淚如珍珠般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