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兒時不懂事,貼著頭皮剪額髮(流海),剪過於短了,一根根全直衝衝的挺立在腦門上。
一瞬間,霍衡的手指不動了,呼吸也緩慢了……
顧青黛完成了任務,也不敢再多留,端著水趕緊出去,把所有的東西放歸原位。
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乖巧地坐在廚房門口,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眼睛都不眨一下。
“咳咳!”
顧眠這會兒在費力的打發雞蛋,門口來了人。
李淑蘭聽見裝腔作勢的假咳嗽聲,抬起頭來一看,離著自己三步之遠,一個老頭撫著山羊鬍須,打扮的仙風道骨,只是那臉上一副輕蔑的樣子,跟一身淡泊紅塵的打扮絲毫不相關。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童,肩膀上挎著一個醫藥箱。
不用想,李淑蘭都知道是誰。
她想起之前顧青黛告狀,便知道這是個給臉不要臉的,只抬抬手,指了指裡面:“自己進去吧!”
薛神醫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拿喬:“哼,你這無知婦人知道我是誰嗎?”
李淑蘭還來脾氣了,直接懟:“給人看病的大夫啊,難不成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薛神醫的一張老臉,瞬間就氣得通紅,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像是她們這種沒權沒勢的平頭老百姓請他看病,什麼時候不是恭恭敬敬的捧著哄著自己。
現在,這個無知婦人,居然敢頂嘴,還給自己臉色看?
“哼!”
薛神醫甩手就走。
他就不信了,一家沒什麼身份,背景又沒錢沒勢的小老百姓,敢得罪他?
“師父,真的要走嗎,今天不給看病了?”藥童急忙問。
薛神醫冷哼了一聲,表情輕蔑:“要是大戶人家,有點脾氣也是了。她們算什麼東西?按照那個喜歡勾引富家子弟的顧眠那樣兒,等會兒肯定眼巴巴的就過來三跪九拜,求著我過來!真是骨頭輕,不會做人還欠收拾!我們起去馬車上等著就是!”
如果顧眠知道薛神醫居然有這種想法,一定後悔剛開始就給這種人好臉。
她這會兒看了一眼閒不住的顧青黛,拿著個鐵片在鑽靠周氏那邊的土牆,就出去了。
“您剛才是那個薛大夫過來了嗎?”顧眠手下半刻不停狠狠地攪拌著雞蛋液,心中無比的懷念打蛋器。
李淑蘭道:“還什麼大夫呢,裝得很,半點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我只是說了他一句,居然就給我甩臉子離開了,怎麼,咱們是不是得去找他呀?”
顧眠換了一隻手:“不用,今天晚上他要是拖著不肯來,我就直接去天香樓那邊跟沈庭柏說一聲。”
遠處,薛神醫看著顧眠出來了,忍不住得意一笑:“看,你師傅我料定的沒有錯吧?這種人就是賤皮賤肉,欠收拾。等會兒她過來,我一定要讓她跪下來給我賠禮道歉,跟條哈巴狗似的才行!”
說完,薛神醫就看見顧眠跟李淑蘭把桌子搬了進去。
“咚”的一聲,門也重重的關了起來。
最後的一絲光,消失在了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