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揚搖了搖頭,隨後繼續說道:“我猜那女表子養的上級,也是為了應付上峰的命令,隨便打發我們去充數去做罷了,至於我們做成了還是失敗了,活著回來了還是死了,都不要緊,反正按例處置就可以交差了。”
“我們真的撞大運了,完成了,便大半賴他們指揮有功,排程妥當。就算沒完成,也可以儘可能地把鍋推給我們,說制定的作戰計劃是完美的,就是我們這群人執行不利,他們也沾不了多少麻煩!”
就差來上一句“沒有人比我更懂伊里爾吸血鬼公司了”。不過趙揚所說的,性質倒與某個金髮捲毛前總統不同,因為他說的幾乎就是真相了。
趙揚的部下們在這吸血鬼公司幹了也有一段時日了,深知這公司的尿性,竟也是紛紛點頭,破口大罵女表子養的伊里爾吸血鬼。
“我們最小,沒辦法再把這責任黑鍋傳遞下去,這鍋是註定要砸到我們的頭上了!但我們可以卸力,或是避免砸中要害,只捱上些皮肉傷,而不是腦漿子都被它給砸出來!”
雖然趙揚說這句話時,用了些家鄉俚語,比如“黑鍋”,但結合此時的語境以及上下文的意思,除了沒有受過教育的原住民士兵還在雲裡霧繞外,其他的聯邦民士兵基本上都聽懂了。
“長官,該怎麼樣才能不使這口鍋把我們的頭砸成這樣!”一個士兵誇張地把兩隻手放在頭前,引起一陣笑聲,氣氛開始放鬆了起來,大家都認為趙揚是有辦法的了。
“現在我們都逃回去的話,那叫‘戰場抗命’,非得挨個槍斃不可,最好的情況也是隊長及以上全部槍斃,其餘人貶為那種戴狗項圈的炮灰!這就叫鍋砸中了腦袋。”
“但我們先佔領一個晨星鎮附近的村子,用zx型通訊臺向最近的一個伊里爾駐軍點彙報,順帶著把個人終端與通訊臺相連,實時轉發過去,那誰也沒有辦法說我們沒幹事!”
趙揚掏出個人終端,現在網路的訊號雖然弱是弱了點,但起碼可以保持通訊,看來伊里爾公司在這片區域也恢復了一些基站,或是一定程度上設法破除了原住民有關訊號封鎖的魔法,不再像一個多月之前一樣,兩眼一抹摸了。
事實上,趙揚嚴重懷疑原住民有關訊號封鎖的魔法範圍很有限,而且必須得特殊種類的法師才能釋放,當時他只在那一列被襲擊的列車附近沒有訊號,但率領潰兵們轉移出一定的距離後,這種封鎖變無以為繼了。
這個星球上的原住民有相當不錯的魔法通訊手段,發展出通訊封鎖型別的反制魔法也不足為奇,只不過專修這種偏門型別的魔法師一般也不會很多,起碼沒有懂得短途通訊的魔法師多,應該是制止通訊比傳播通訊的難度要高得多,門檻攔住了不少魔法師。
“隨後我們在這個村子駐紮一個多月,‘隨時準備對晨星鎮發動突襲’,最終因為‘始終沒有等到良好時機’,而超過任務的時限,為了補給,不得不撤回基地。”
趙揚特地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出那兩句話,這引得一片笑聲,許多人心裡都是痛快得很了——上行下效,既然上級不仁,那也別怪我們不義了!
“這樣來按軍法罰,最多算是‘作戰不力’,按照伊里爾公司的特色軍法,賠償一筆沉重的款項,雖然這也是個麻煩,可總比丟了命或是跑去當朝不保夕的亂匪要強。”
趙揚及其所有部下幹這種事情毫無心理負擔——反正大家都消極怠工,憑什麼你們當人上人待在安全的基地裡面享福,我們就得當把命都送出去的奮鬥逼?
這裡沒有人是傻子,也沒有人對伊里爾公司抱有什麼忠誠乃至信仰,顧好自己再顧好身邊的人才是硬道理。
“可是長官,晨星鎮的原住民軍隊也不是傻子,他們就看著我們佔著他們的村子?”
一個士兵本著這個道理,向趙揚問道,畢竟雖然按照趙揚的計劃做,伊里爾公司所施加的壓力不致命了,但那些原住民軍隊卻很有可能憑藉著優勢兵力,把自己的腦袋給摘了。
不過在趙揚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沒有人再將原住民的軍隊稱之為土著猴子了,因為蔑視敵人,其實也就是在蔑視自己。
“萬事皆有可能,不過那就要看那支守軍的指揮官是不是愣頭青了。”趙揚的臉色一肅,變得鄭重起來:“如果他是個愣頭青,帶著絕大多數的兵力前來,那便是最壞的情況,我們真的就只能分散而逃,去做亂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