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廳中,坐著五個人,三個年輕男女,一箇中年掌櫃,還有一個呼呼大睡的店小二。
大廳周圍的牆壁上掛著幾盞燭燈,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微風,吹的那些燭火搖曳不止,讓廳中的幾個人影看起來閃爍不定。
氣氛出現了詭異的安靜。
風掌櫃好像沒有感覺到異常,只是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眼神漸漸沉入其中。
他杯中倒映出一團火焰,熊熊燃燒,內裡好似沉睡著什麼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廳中某座燭臺上傳來了一聲輕微噼啪聲響,桌上坐著的四人這才驚醒。
葉景天與兩位女子對望一眼,三人神色再無之前從容。
“掌櫃知道鎮上一位叫張氏的女子嗎?她頗有幾分姿色,後來死了……”
葉景天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斟酌片刻後又再度出聲詢問。
一旁的顧紅鈺這時忽然抬眸看了師兄一眼,隨即又迅速收回目光。
而云瑤則好似被什麼吸引,目光卻是看向對面桌上正兀自酣酣大睡的店小二,表情有些疑惑。
“唉……”
一聲嘆息傳來,風掌櫃似是被什麼觸動,神色充滿惋惜道:
“那是個苦命的可憐人啊……”
……
原來張氏原名白小憐,一直流落在外,五年前進了青蓮鎮,後來與鎮上一位落第秀才張三郎相識,二人互生情愫便結為連理。
張三郎性格敦厚,白小憐嫁給他後倒是過了一段美滿時光。
然而好景不長,那張三郎之前因為落第之事心中鬱結,後來又聽到鎮上許多人議論,自尊心驅使下又前赴考場,結果依然不中。
回來後張三郎便一病不起,身染肺癆鬱結而終。
可憐那白小憐剛遇良人就成為寡婦,還要日夜照顧因為接受不了喪子之痛,而癱瘓在床的公公,真可謂不幸。
正所謂麻繩專挑細處斷,那白小憐因為本身有幾分姿色,加上又剛剛喪夫,鎮上便有幾個潑皮閒漢趁著張氏(張白氏)出門時,悄悄尾隨其後。
他們雖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麼,但赤裸裸的目光總是盯著張氏豐腴的身子。
張氏一介弱女子無依無靠,害怕惹惱那些潑皮,只得儘量躲避,久而久之那些潑皮膽子便更大了,不再躲躲藏藏。
原本張氏打算忍耐一段時間,等公公身體好了能站起來,家中有男人,那些潑皮便不敢騷擾。
誰曾想鎮上突然傳出她不守婦道,丈夫剛死便忍耐不住想勾引漢子的傳言,甚至愈演愈烈。
張氏聽聞後悲憤欲絕,本打算以死銘志,可是想到還躺在床上需要照顧的公公,又不忍。
畢竟郎君之父就是她白小憐之父,她一死,老人家焉有活路?
於是,張氏便揹著莫須有的罵名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