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墨澤在宮裡的人送來訊息,貴妃意圖謀害皇帝,已被廢為庶人,正式打入冷宮。
“皇上真是心胸開闊,連謀害自己的人都能忍住不殺,不愧是萬人之上的天子。”凌墨澤看完字條,隨手揉成了一團,扔到薰香爐中燒了。
沐染霜皺眉道:“你怎麼老是這樣,皇上待你不薄,你這一身榮耀,還是皇上的恩寵,幹嘛老是一提起皇上就陰陽怪氣的?你當真對皇上有不滿嗎?”
一想到凌墨澤將來還可能要爭奪皇位,她就頭疼得很。
“我能有什麼不滿,雷霆雨露俱是恩澤,我沒有資格說皇上的壞話,我知道。”凌墨澤嘴裡說的和臉上的表情可不是同一回事,陽奉陰違這個詞用在他現在這個時候恰恰好。
他一旦開始耍無賴,沐染霜就知道這是沒法再正正經經談論下去,將話題轉移開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需要趁勝追擊嗎?”
李貴妃現在是樹倒猢猻散,李家目前雖還有放出風聲來,但是貴妃犯下的可是弒君的大罪,要誅九族的。
這次皇帝給全了李家面子,只將李貴妃打入冷宮,就是在告誡李家,見好就收。
只要李家還有一點腦子,就不會妄圖搭救李貴妃,而是選擇棄子自救。
這時候的李貴妃,正是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沐染霜想著前去探查訊息,應該會得到平時多得多。
“那是自然,”凌墨澤笑道:“貴妃娘娘身上還有值得壓榨的價值,怎麼能放著浪費呢?不過,我們得晚一點去,現在得先交給其他人給我們鋪鋪路。”
他朝著慕容那雙眨了下眼睛,沐染霜會意,道:“你是說蕭絕痕?你覺得他會前去營救?”
貴妃和蕭絕痕是一夥的,兩人之前有過合作,蕭絕痕不會因為昔日情誼去救人,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他也必須保證貴妃的安全,才能讓貴妃不將逆謀的事情說出去。
面對沐染霜的猜疑,凌墨澤只是一笑,沒評論什麼,沐染霜就當是預設了。
只不過,這一次,沐染霜似乎猜錯了。
確實有人前去營救李貴妃,但並不是她猜測的蕭絕痕,而是一個她不會想到的人。
一道清瘦的人影在荒涼的冷宮之中穿過,來到其中的一座冷宮面前停了下來。
“王爺,就是這裡了!”領路的宮人彎腰低頭,恭謹謙卑地向那人說明。
那人應了一聲,聲音中滿是傲慢:“你先去忙吧,本王自己進去,半個時辰之後來接本王。”
“是,王爺自便。”宮人行了個禮,匆匆走了。這冷宮一代怨氣重重,和後宮一牆之隔,這裡就像是荒無人煙的荒野。
或者更確切地說,這裡就是一個巨大而華貴的亂葬崗。
那人推開掉漆斑駁但仍舊厚重的宮門,往裡面走去。冷宮不比一般的寢殿,簡陋許多,也狹小許多,裡面不過是一個大些的院子,幾間屋子,一顆長勢怪異的桂樹,入了秋仍是鬱鬱蔥蔥,映襯地陳舊的冷宮更加的破敗不堪。
聽到腳步聲,其中的一間屋子裡跑出來一個跌跌撞撞的女人,正是一臉憔悴的貴妃娘娘。不對,是曾經的貴妃娘娘,現在的庶人,李茹:“皇上!臣妾,不,奴婢是冤枉的!皇……”
李茹匆忙跑出來,還沒看清人就大喊大叫,這時才看清來人,頓時止住了聲音。一瞬間,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下一秒,李茹就撲進了來人的懷裡:“清王殿下!你怎麼才來?我都要他們欺負死了!”
她咽嗚不已,不一會兒就打溼了清王的衣襟。
清王摟著她往屋裡走,一邊耐心地勸慰,好一會兒,李茹才冷靜了一點下來。
“你來這裡都打點好了嗎?”李茹不安地張望了一眼外面:“如今可不是以前了,皇上對我恨之入骨,說不定還派人監視我,你可要小心啊!”
清王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冷聲道:“你放心,我都打點好了,萬無一失。你這裡我也打點好了,不會有人太為難你。你且安心住上兩天,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好!我等你!”李茹淚光閃爍,說道:“如今也只有你還一如既往地待我好,我算是看透了,李家那些白眼狼,枉我平日裡處處費盡心機為他們掙得這一份家業,我一出事,他們倒是撇得清清楚楚,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出現過!怪我瞎了眼,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