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生產當然是頭先下來比較安全,對於母體來說這樣的孩子好生。二來隨著羊水流出,頭不先出來,肚裡的氧氣沒那麼多,可能讓孩子窒息,或者大腦缺氧變傻。
如今這一隻腳丫子先下來,另一隻腳丫子還不知道在哪兒支稜著,這要是生了指定要大出血的。
“這可咋辦呢?這不好生啊。”穩婆說。
“好生也就不請你了,請你不是指著你想辦法嗎?”
穩婆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瞧著等,好像她的作用就是在一旁等著,等著孩子生出來,就在大家絕望至極,穩婆將那一隻腳丫子推了回去。
“不行的,這麼個生,生不下來。”
沈小棠極度崩潰,扭頭進了空間開始嚎啕大哭。
為不靠譜的穩婆哭,也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哭,而她卻沒有一丁點辦法,除了哭便是祈求上蒼。
韓宗澤聽到她的哭聲,進空間瞭解到前因後果之後。
“你別哭,娘一定會挺住的。我讓爹騎馬帶我趕去涼州,到了我再換你過去,那個涼州軍醫醫術高明興許有辦法,你去請他,快馬加鞭興許正午時分就能回來。”
沈小棠一瞬間像有了主心骨一樣:“好,你快去,我一定會讓娘撐到那個時候的。”
晴娘疼的臉都發白了,看著家人圍在身邊,流下了絕望的眼淚。
“棠兒……你一個人要好好地,你爹來接我和你弟弟了,我們一家三口要去那邊團聚了。”
“娘,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會有大夫來了,你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晴娘笑了笑:“棠兒,娘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你一定能熬過所有難關的,娘就先……”
“娘。”
沈老太太拍了晴孃的臉:“兒媳婦呀,你可別說傻話,你還沒給沈明留條根呢,你不能這麼早的放棄啊。”
晴娘渙散的眼神漸漸聚攏:“啊……是啊,我還沒給他留條根,我是該給她留條根的。”
眾人苦口婆心的勸說和挽留之下,晴娘斷斷續續的保持著意識,穩婆也試了一些法子,效果甚微。
沈小棠只能將希望壓在韓宗澤身上。
一路疾馳,韓宗澤即便窩在父親懷中,那冷風擦過臉頰也像被刀子拉傷了一樣刺痛。他咬牙總算在最短的時間裡,疾馳到蘭州。
修文華聽說其中兇險也不敢耽擱,趕在正午之前抵達,幾針紮下去將人的心脈護住。
他脫掉冰冷的襖子,將手泡在涼水裡緩熱之後,將融化的油摸在產婦的肚皮上,配合產婆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將孩子在肚裡掉了個頭,大頭朝下,這才將孩子順著生了下來。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母子平安啊。”
許是孩子在孃胎裡憋了太久一生下來不會哭,穩婆急得在屁股上狠拍了兩巴掌,一聲清脆的啼哭在屋裡響起。
眾人的心才放了下來,女人們眼眶都紅了,男人們站在院子裡也是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