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就在我將八卦鏡按在他眉心的那一刻,張嘴噴出一股黑氣,我心知這黑氣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因為沒想到他會突然噴出黑氣,而哥們現在心思卻又在八卦鏡和他的靈竅上,於是就吸入了一大股黑氣。
我眼見兇屍半黑半白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我拿八卦鏡拍在了他靈竅上,陳道豐一手鬆開墨斗線按住那塊八卦鏡,另一隻手反手摸出了一柄奇形怪狀的小劍,我當時還沒昏過去,看清楚了那是一柄偏紅褐色的木質小短劍,長近三十公分左右。
陳道豐剛拿出木劍,便直愣愣的刺入了兇屍的後背,我看這一劍刺下去的位置,應該已經貫穿了屍體的整顆心臟,而後他又拔出劍,硬生生刺穿了屍體整顆腦袋,後腦進入,正從靈竅位置刺出。
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緩了一會才發現我半躺在地上,才要走過來看看我的情況,忽然我感覺右邊胸口一陣劇痛,大驚之下低頭一看,一隻鬼爪竟然穿透了我整個右胸!
眼前一黑之際,只聽見陳道豐和泰青聲嘶力竭的叫喊聲,然後哥們便知道這次是死定了。
唉,就這麼死了的話,總感覺很窩囊很憋屈,畢竟才活出二十多個年頭,許多想做的事都還沒來得及去做,老媽也沒人給她老人家養老,還有,還有哥們一直放在心裡的許靈玉......
她要是知道哥們臨死之際,還在想著她,會不會很感動?嗯,一定會。
也不知道老黃還在不在地府,聽說這人死後魂歸天外,天外其實就是指黃泉地府,也就是民間常說的陰曹地府。而不是說是個人都能在死後得到投胎機會,有的死鬼生前因為作惡多端,天理昭彰之下,或許永世不能往生投胎,有的則因為一輩子積善積德,死後依然能享受到地府的優待。
回想起哥們這二十多年的生活,雖然沒做什麼光宗耀祖的好事,可也沒去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碌碌無為了吧。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哥們都已經死了,都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只可惜臨死都沒找個人好好說說。
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沒有像老黃一樣?
“笨傢伙,你醒了?”
冷不丁聽到有人跟我搭話,差點兒沒把哥們嚇死。
循聲望去,茫茫的黑暗中半個人影都沒有。我不禁疑惑起來,這是哪個死鬼在戲弄小爺?
回過頭,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叢黑乎乎的玩意兒,正在我疑惑之際,一雙慘白慘白的小手逐漸扒拉著那叢黑玩意,讓哥們看清了那東西的真面目:是一張人臉!不,鬼臉!
要是還活著,這一出指定得把我嚇個半死,可現在大家都是鬼,你能嚇得到誰?於是乎,我也不管這傢伙是誰,出於什麼目的來找我,猛地揮出一拳就甩在了那張鬼臉上。
“哎喲!你幹嘛?!”
我一愣,怎麼是個小娃娃的聲音?
那鬼臉被我打了一拳之後,疼得掉在地上左右翻滾,也逐漸顯露出了真身。還真是個娃娃,而且還是個鬼娃娃!
她在地上翻滾了一陣,捂著右半邊臉,恨恨的站起身來仇視著我。
“這你可不能怪我,誰讓你先嚇唬我的。”,哥們這話多少說得有點心虛,再怎麼說對方畢竟是個孩子,剛才那一拳好像真是太重了,那娃娃輕輕摩挲著已經高高腫起來的臉頰,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面鏡子來,搖頭擺腦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嗚哇!毀容了!你個大混蛋,我要殺了你!”
鬼娃娃叫囂著,淚眼婆娑的摔了鏡子,猙獰著鬼臉就來掐我脖子。我一下子也不知該怎麼面對,於是也不反抗,心想就讓她折騰折騰消消火氣算了,小孩子力氣能有多大?總不能再把我掐死一回吧?
這麼想著,也就放鬆了身體,任憑她飛過來騎在了哥們脖子上,然後眼看著她一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說這死鬼殺人洩憤的方式難道都是掐脖子嗎?
不對!喘不過氣了!
這小鬼別看個子不大,力氣恐怕比十個我都還大,剛一掐住我,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便油然而生,而且可能是因為哥們現在是鬼的原因,在這麼大的力氣下,人的脖子早就被扭斷了,而哥們的脖子卻像是橡膠體一樣,受到外力被擠軟擠變形,竟然都被掐成手指粗細了還沒有斷。
一邊感嘆鬼的身體的神奇之時,出於對死亡的恐懼,我整顆心都已經跳到嗓子眼了,要不是她一雙手死死的卡在那兒,恐怕這顆心早就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