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冷無情,昏聵荒唐的世道。
那逃亡的大半年裡,腿傷,毒入肺腑,咳出了身上一半的血。
她趴伏在小屋的木板床上,一個接一個用血在床板上寫著“殺”字。
一個疊一個,鮮紅的‘殺’字,支撐著她度過那段陰暗的日子。
十五歲前,她想做一個遊俠兒周遊天下。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仗義的劍下。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的父兄,她的未婚夫婿,都死在她的前面。
她要在這孤冷寂靜的夜,飲著酒,去回想從前的那些鮮衣怒馬。
“景澤,我想為你掉幾滴眼淚,可我已經不會哭了。”
“我只能用那些人的血來祭奠你。”
燕飛狠狠地將壺裡最後的酒液灌入口中,勉強地笑了笑。
無人可賞。
……
蕭執再次醒來,只覺頭痛欲裂,彷彿這些年沒有過的疼痛都在這一刻發作。
片刻後,他想起昨日夜裡的事。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環顧一圈,沒見到那前太師之女。
倒是貼身侍衛見他醒來,知道他不舒服,連忙吩咐人端了熱湯來。
“時候還早。王爺,今日是否讓人帶那大夫過府?”
蕭執搖搖頭,示意侍衛扶他起身,
“過兩日再說吧。”
侍衛侍候蕭執更衣後,收拾床鋪被褥時,只見上面乾乾淨淨的,沒什麼異樣痕跡。
院裡的人都以為王爺讓表姑娘鋪蓋搬到屋裡,是為了侍寢。
這侍寢沒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