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走一路行,很快就入了燕國境內。
衡山乃是這燕國最高山,位於懷陽城城郊,乃是座小郡,並不算太繁華。
這一路行來,又過五日,眾人才終於到了懷陽地界。
然後匆匆在懷陽官道上吃了頓簡易的飯菜,眾人便徑直入了衡山。
衡山雖陡峭,可因衡山頂有座道觀,因此早已被人走出了一條上山的路。
只是道路狹窄且陡峭,幸得阿刀機靈,早已準備好了大量零嘴和水果,倒也不算太過難捱,權當是出來郊遊來了。
暗衛們會輕功,因此特別陡峭的路段都是暗衛們運著輕功帶著範靈枝和溫惜昭上去,剩下的奴才們則跟在屁股後頭慢慢爬。
於是眾人這般蝸速上行,等到了傍晚時分,終於爬上了山頂的道觀。
道觀在夕陽照耀之下,顯得無比宏偉,名曰‘玄機觀’。
佔地極大,且不知是否是範靈枝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道觀內的建築都隱隱的散發著一層金光,彷彿非常有靈氣一般。
眾人入了道觀,望著道觀內偌大的前院,驚訝得發現這前院種著的花草,都格外的大且茂盛,長勢極好。
比如說不遠處的那一棵梨樹,樹上的梨花大朵盛開,美得讓人窒息!
且大抵是因為此處海拔高,綠植茂密的緣故,這裡的空氣更是格外清新,比現代的森林氧吧還要清新十倍,彷彿多呼吸幾口,都能將肺裡的濁氣排出體外一般。
這半個月過去,溫惜昭白天的清醒時間已經越來越短,比如現在,他大抵是見著那些梨花好看,一溜煙就跑了過去,摘下了一朵潔白的梨花。
範靈枝正待呵斥,可他已經跑了過來,傻呵呵笑著將梨花親自別在了範靈枝的耳畔,說道:“小仙女真好看。”
道觀內時不時有人走過,聞言,眾人都忍不住另眼看了過來。
也不知是在看痴傻的溫惜昭,還是貌美的範靈枝。
夕陽灑在他的身上,自從他變得痴傻,溫惜昭以往總是凜冽的鳳眸,此時早已變作了泛軟的溫和。
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變得溫暖,緩慢,純粹。
和一個帝王的形象,漸行漸遠。
比如晚上睡覺前,他要抱著範靈枝,讓小仙女給她說童話故事,直到說到‘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了一起’,他才肯睡去;
又比如每日清晨他睜開眼睛時,他都要親自給範靈枝梳髮,把她打扮成一個雞窩頭公主;
又比如溫惜昭每次吃飯前,都要先和飯菜說聲‘抱歉’,再開始大快朵頤;
……
凡事種種,讓範靈枝從一開始的崩潰,逐漸演變成了如今的面不改色。
範靈枝十分複雜得看著眼前這個大笑著的溫惜昭,她嘴中的呵斥終究吞了下去,只淡淡道:“日後不得輕易摘取別人的東西,沒禮貌。”
溫惜昭嘿嘿笑著應是,一邊繼續站在她身邊,和她繼續手拉手。
他手心的溫度總是滾燙,連帶著將她的手心都灼燒得有些滾燙。
就在此時,有個小道士終於走上前來招待他們,一邊疑惑道:“施主是來上香祈願?”
範靈枝先是和小道士問了好,這才道:“吾等此番,是來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