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靈枝見鬼似的看向身後的阿刀:“就這般指名道姓地隨意編排,你就不怕左相報復?”
阿刀面不改色,躬身道:“主子,這是聖上的意思。”
範靈枝眯著眼:“你在暗中聯絡溫惜昭?”
阿刀厚顏無恥:“奴才這叫場外求助。”
範靈枝:“……”
該死,她竟然無言以對!
據說這一整天,整個京城都在輪番吐槽穆秀秀的事蹟,小到吃飯吧唧嘴,大到嫉妒心強、私會外男,總之一個少女的所有需要的品格,全都給她編排了個徹底。
自然,這些先生們所說的事蹟全都是八九不離十,最多有些文筆渲染,誇大了幾分而已,因此也不能算是誹謗。
而當事人穆秀秀早就快瘋了,在家裡大哭大鬧地讓父親趕緊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全都抓了下大獄去,可誰知左相卻滿臉發慌,竟是無計可施!
只因左相跑到京兆尹那報官,可誰知京兆尹竟說此事不歸他們管;
左相不信邪,又跑去兵部,兵部竟回覆左相,讓左相胸襟寬闊一些,不要動不動就和百姓計較,簡直有失左相身份;
左相差點發狂,又跑去大理寺,可門都沒進就被趕出來了,說是大理寺少卿早就放話,左相來一次就哄一次……
官居一品的左相大人,在整個京城繞了一圈,竟然連一戶願意出手相幫的大人都沒有。
此時此刻,沮喪無比的左相只有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穆秀秀埋頭痛哭,並讓女兒還是暫時躲在家裡,避避風頭再說。穆秀秀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當場就差點氣暈了,幸好家裡養著的大夫搶救及時,才沒讓她徹底暈過去。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暫略不表。
眼下,範靈枝帶著阿刀直奔鋪子,正式將鋪子和宅子的修葺工作交給他來做。
辦事還是阿刀放心,範靈枝和阿刀詳細描述了相關要求,這才歡歡喜喜得徹底撒手,將擔子交給阿刀來扛。
等鋪子和宅院裝修妥當,她就帶著母親搬過來住,徹底從張厲的眼皮子底下解放。
只是,在那之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幹。
當日傍晚,範靈枝又去了張厲的書房,直到小半時辰後,才終於從書房內離開。
三日後,申時二刻,將進酒酒樓。
範靈枝獨自坐在包廂內飲酒,沒過稍許,包廂門便又開了,進來一道絳紫色華服的身影。
範靈枝坐在椅子上,身體不動分毫,臉上卻在輕笑:“祁言卿,我們又見面了。”
祁言卿緩緩坐在範靈枝的對面,他看著她,亦雙眸微微彎起:“枝枝,你一直聰明,你早就察覺了,是不是?”
範靈枝沉默不言。她只是端起茶杯,為自己輕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站起身來,走到祁言卿身旁,亦給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