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悲憤無比,顯然正在氣頭上,她咬牙道:“真沒想到父親竟是這般的人,他當年那般逼死母親的賬,我尚且還沒跟他算呢,如今他竟還將算盤算到你頭上來了!”
張氏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眶,她走到範靈枝面前,伸手撫住她的肩膀,強忍委屈道:“枝枝別怕,母親就算是拼盡了這條性命,也要保護你!”
範靈枝一時之間心情格外複雜。
畢竟在母親眼裡自己的夫君竟然是個斷袖,想來不管換做是誰,都會很無語……
範靈枝握住張氏的手,柔聲道:“母親,一切還是先等見過了魏王再說,您現在再生氣,也只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沒準外祖父他就等著你氣壞身子呢。”
張氏一聽,果然不敢再生氣。她坐下身來,範靈枝給她泡了茶,又將繡撐拿過來,跟張氏一起討教刺繡。
她以前不喜歡做這些事,總覺得是舊社會壓迫女性的一種方式,可如今卻覺得這玩意兒格外修身養性,比如要發脾氣的時候就繡幾隻醜鳥,再紋幾朵醜花,於是心中的怒氣就會在醜的一批的繡品中,逐漸消散。
這一招可以說是百試百靈。
張氏看著範靈枝又繡了一隻鴨子,真是被自己的女兒逗笑了,點了點範靈枝的腦袋:“你這鬼靈精,怎麼刺繡了這麼久了,也沒什麼進步的。”
範靈枝嘿嘿笑著,給鴨子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米老鴨。
這邊清風苑內正在母慈女孝,張厲還在戶部當值,並未回來,整個張府只有她們母女二人。
突的就聽下人來報,說是門口來人了。
範靈枝瞭然:“可又是那姓王的?”
下人有些猶豫,才道;“回小小姐,並不是王公子。而是、而是夫……前夫人!”
下人小聲:“前夫人她帶著二小姐和三小姐,回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打量範靈枝和張氏的眼色。
張氏和範靈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範靈枝道:“將她們請進來。”
張氏連連點頭:“正是,將她們請進來。”
下人應了是,這才退下請人去了。
範靈枝看向張氏,張氏的臉色亦是無比複雜,她嘆道:“枝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當年父親和秦氏,還有我母親之間,必然是發生了極慘烈的事的,可按照如今父親的手段來看,怕是父親在當年逼死母親一事中,佔了大頭。”
誠然秦氏不是什麼好人,可當年張厲必然是看中了秦氏的家世權利,藉著秦氏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讓他從小小的從七品,變成了如今的正五品。
更何況前幾天的風聲她們也聽到了一些,那秦氏的父親秦大人被查貪墨,再過幾日就是斬首的日子。
想必張厲肯定是早就聽到了風聲,所以才會提前和秦氏和離,將她和兩個女兒趕出了府,生怕被秦氏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