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葵低低笑了起來,可眼中卻滿蓄淚痕:“馮嬤嬤,何必自欺欺人,皇上在範靈枝那,明明行得很吶。”
馮嬤嬤可心疼壞了,說道:“小姐何必為了那等腌臢發愁。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昭儀,您才是妃,她既位居您之下,還不是任由您處置?”
“且她的母家地位低微,她父親不過是個小小的五品翰林學士,她哥哥更是低賤,不過是在京兆府裡做個小小的七品司倉參軍。”
“小姐您可不同,老爺如今乃是官居一品的大將軍,公子如今繼承了老爺的兵權,剛被封了鎮北侯。”
“她不過是靠著美色侍人,皇上不過一時迷了心智罷了。”
祁顏葵看向她,某種的悲切終於逐漸消失。她柔聲道:“是啊,本宮才是妃,是大齊的貴女,她?她不過是個塵埃裡的賤泥,如今上了廳堂,竟也當起了權來。”
祁顏葵湊近馮嬤嬤耳畔,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馮嬤嬤聽罷,忙應了‘是’,然後匆匆退下了。
夜色深深,窗外的彎月高懸簷頂,帶著冰冷的悽美。
祁顏葵走到窗戶邊,望著愈黑的蒼穹,半晌,終是彎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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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圓桌上,香爐雕著青花纏枝,正散發著一縷淡淡的梨花香。
香爐的旁邊,擺放著兩盤糕點和果子,嬌脆欲滴的美人指提,上頭還瀰漫著一層新鮮的薄霧。
範靈枝穿著濃紫色煙羅裙,手中捏了一顆提子把玩著,一邊玩味得看著下跪的二人。
正是昨日第一時間站出來,壓著那老嬤嬤掌摑的那兩個小太監。
當時第一個站出來去拿捏那嬤嬤的太監名阿刀,不過才十四歲,臉頰脆生,跪著的姿勢卻異常挺直。
後跟著站出來的太監名小桂子,十六歲,偶爾偷偷飄向範靈枝的眼神中帶著抹無法掩飾的害怕。
範靈枝只是笑眯眯得看著他們,說道:“你們表現得很好,日後,本宮這宮裡的大小事,全都交給你們去做。”
“阿刀做主掌事,小桂子為副,日後這殿內的一切大小事無鉅細,就都交給你們了。”
“哪怕是芸竹,也由你二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