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茜聽得心裡越發添堵,一時懶得跟他廢話,語氣越發涼薄:“我本想跟你好好商量,既然你是這種態度,那也沒有商量的必要了。我說過,季易城對我和盧卡斯而言,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就算我不跟他做情侶做夫妻,我也不可能對他置之不顧,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要離開幾天。”
宋瑾年聽她語調冷硬,薄唇抿成一線,也不說話了。
她端著湯碗,手都酸了,沒好氣地問:“你還喝不喝?”
“喝!為什麼不喝?”宋瑾年瞅她一眼,自嘲地勾了勾唇,“好歹也是為了你傷成這樣,你伺候我也是應該的——雖然,這份待遇還是你有求於我而施捨的……”
“……”她終於明白蕭逸遠的話,這人就是嘴巴毒、臭,好好一句話,被他說出來就是讓人生氣!
生氣歸生氣,她還是舀了湯汁,小心送過去。
說了這麼久的話,湯已經不燙了,可是喂到男人唇邊,他卻一動不動。
安亦茜等了兩秒,不見他張嘴,秀氣的霧眉微微一蹙,“怎麼了?”
“我在想……”男人淡淡勾了唇角,輕輕緩緩地說,“夫妻之間喂喝的……好像不是這個喂法。”
“……”安亦茜腦子裡轟然一響,白皙纖細的手指抖了抖,湯汁差點灑出。
他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指望著……
一瞬間,白皙的臉頰俏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說實話,眼前這張臉真正是無可挑剔的,用如今時髦的一個詞形容,就叫盛世美顏。即便腦袋上纏著繃帶,即便眉骨跟顴骨都有傷,可依然不影響他的俊美,每一寸線條都像是精雕細琢,每一處細節都像鬼斧神工,還有那雙幽深暗沉的眼,沉默地盯著人時,給人不容忽視的強烈壓迫感,好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可這麼俊美帥氣的一個男人,怎麼偏偏是這種令人厭惡的性子?
她暗忖,真是白瞎了這絕佳上等的皮相。
宋瑾年暗暗打量著她,看著她臉上風雲變幻,眸底激浪翻滾,知道她苦苦隱忍著,繼而又一笑:“我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臉都紅了……”話落,腦袋微微往前一點,張嘴喝了湯。
“想請假幾天,也行,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男人喉結性感地滾了滾,等湯汁緩緩嚥下,才不緊不慢地說。
安亦茜眨眨眼,回神:“什麼事?”
“喝完湯再說。”男人眼皮耷拉下來,下頜一點,示意還要喝。
“……”安亦茜繼續咬牙隱忍,又餵了一勺過去。
一勺一勺,兩人安安靜靜,都不說話。
很快,半碗湯見底。
“好喝,還要。”帶傷在身的男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像是等著老鷹媽媽投餵食物的小老鷹。
安亦茜瞥他一眼,立刻換來他揚眉淺笑,“怎麼了?沒有了嗎?”
她沒說話,冷著小臉起身,去盧卡斯吃飯的桌邊,又從湯盅裡倒了大半碗來。
不得不說,宋瑾年今天心情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