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雲再強也是以前,他現在毫無修為,面對小兒科的紙符陣再不能像從前一樣用靈力輕鬆攻破,只得由著符陣走勢慢慢地化解。
眼看著老道人的拂塵要就卷向餘瑛瑛懷中嬰兒,姚輕水也摸向了腰間香囊。忽然一道亮光突現在瑛瑛身前,那拂塵仿若重重撞在一堵厚牆之上,倏地被彈開。
這力量十分霸道,老道只得急速退後,這才堪堪穩住身形。他收起拂塵,吐納幾次後勉強按捺住起伏的氣海。他警惕地環顧四方,高聲詢問:“何方高人,還請現身。”
“無極老兒可還健在?”少女聲音明朗清脆,悅耳動聽,“如果還在的話,怎會讓放任門下弟子當眾搶人,肆意妄為!”
客棧二樓一黑衣少女推門而出,纖纖素手憑欄而立,那點點眸光隨意灑向一樓大廳裡膠著一團的眾人。
只見那少女一身黑衣,全身上下除卻一根烏木簪子,並無甚出眾裝扮。僅瞧身量應該是年歲尚小,估摸著十三四歲的光景。稚嫩的小臉略微黑些,五官乍一看平淡無奇,但眼睛生的極為明亮,對視時一轉眸的功夫就有種被她看到了內心的感覺,只是眉宇間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
老道人面色一白,心道不妙。這小丫頭聲音聽著稚嫩,卻能一口道出師尊名號,不知到底是何來頭。
事實上黑衣少女坐在房間聽了許久,一直未有動作,主要是想看看這季氏夫妻是什麼立場。在確定季流雲出手相助之後,這才起身。
接下來,她走下樓梯。
黑衣少女每走一步,那青衣道人的身形便矮上一分。等她走到大堂的時候,老道人早已不堪重負直接撲倒在地,似有千鈞之力傾瀉在他身上。
此刻謝時茂也帶著眾人也回到了大堂,季輕雲也解了搬山術的禁錮。大家看到方才氣勢凌人的老道人瞬間萎靡倒地的場景,後怕之餘都覺得十分解氣。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你想都不要想。南嶽衡山定下的人,你天目山怎敢覬覦?”黑衣少女看都沒看地上的老道人一眼,徑直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氣定神閒的操作讓眾人看呆了。
而那道人仿若遭受千斤重石不斷碾壓,不一會口鼻邊溢位了鮮血,他囁嚅著:“我不敢了……仙姑……饒命……”
只見黑衣少女微動了一下小手,道人背上的力度被卸了下來,他緩了一口氣,妄圖解釋:
“我……修行停滯……不前,鬼迷心竅誤信……朱雀……”
“閉嘴。”少女止住他。“我不殺你,但要你以天地立誓,米倉之事誰也不許提及。否則,九雷滅頂。”
老道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還未說完的話和著自己的血被齊齊吞回了肚子裡。原來的道骨仙風此刻絲毫不見。他竟如此不堪,一招就被制服,苦苦修行幾十年還遠不如眼前這個黃毛丫頭。
黑衣少女抬眼看向道人,一雙妙目盡是冷然,不見絲毫溫度。對於這種修行界的敗類,她向來為之不齒:“為避免你繼續為非作歹,我要取你半顆靈珠,你可有意見。”
老道似有百蟻噬心但也不敢抱怨半句,性命堪虞的時候還顧得什麼呢。苟延殘喘也好,卑躬屈膝也好,至少還活著。
一顆渾圓的珠子自老道胸腹升起,少女指尖紅光乍現,珠子被一分為二。一半歸於道人,另一半則飄向季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