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東來沉聲道：“能不能放下與範銳的過節？”
秦四海一愣，拿著茶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目光落在麥東來的臉上：“範銳投你的關係了？”
麥東來搖了搖頭：“另有其人。”
秦四海放下茶壺，道：“麥市長，如果有人殺了你的兒子，殺了你的兄弟，你能不能放任不管？”
麥東來道：“你們之間的事我聽說了，不過你是商人，做任何事都要考慮到利益最大化，我不認為你跟範銳鬧下去會有什麼利益，恰恰相反，有百害而無一利。”
微微一頓之後，麥東來接著道：“秦寶又不是你親生兒子，至於兄弟，有些時候，不就是用來出賣的嗎？”
秦四海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沉穩有力道：“我秦四海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硬氣。不錯，秦寶只是我的養子，也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死也是他的報應，但也不是誰想殺就殺的，我兄弟也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範銳殺友殺子，如果我秦四海忍了，那誰都會認為我是個慫包，誰都可以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我以後還怎麼混？”
麥東來慢吞吞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慢吞吞地說：“面子，說到底還是面子問題，對吧？但面子值多少錢？你忘了我剛剛和你說的‘利益’？”
“我和你說說這事的背景吧。”麥東來亮出了底牌，“第七待規劃區發現了一個油田，這個生意是藍家在做，但這裡面還牽扯到軍方的勢力，內情我不便跟你說，你只需要知道里面有一區軍方的影子，只是他們方便露面。你現在死掐著範銳的脖子，汽油就運不出來，這讓軍方很不爽。你可以不鳥市政，但絕不能不鳥軍方，所以說，你這麼幹有百害而無一利，如果軍方不樂意了，你覺得你一商人有能力跟軍方掰手腕？到時候，你的損失可能會更大。”
說到這兒，麥東來悠悠道：“最重要的是，第七待規劃區即將啟動建設，你不想幹了？”
秦四海一下被掐住了咽喉，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啞聲道：“麥市長，你這是吃定我了？”
麥東來淡淡道：“錯，吃定你的不是我，而是形勢。四海，範銳這個人的死活我不關心，上頭也不關心，怎麼弄他是你的事，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別影響汽油生意。”
秦四海忽然笑了起來：“麥市長，你說人生在世，賺多少錢算多？錢對於我來說，就是個數字。如果我連口氣都沒有了，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麥東來也是一字一頓道：“對，如果你連口氣都沒有了，錢再多，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四海，你我相識多年，我不想看到你不好。你再考慮考慮，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一過，有些事情就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了。”
秦四海目光犀利：“麥市長，這算不算威脅？”
“算。”麥東來苦笑道，“不過不是我。四海，軍方權勢滔天，現在又在打仗，這算軍用物資了。”
秦四海垂下了眼瞼，道：“範銳我是不會放過的。”
麥東來起身，拍了拍秦四海的胳膊道：“真到那一步，我真的幫不了你。”
麥東來離開後，秦四海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打了個電話：“馬飛，三江那邊的事辦完了沒有？好，到了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