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你是知道的。”
李斯緩緩搖頭,做出十分為難的樣子來。
“今年秋闈,聖上早已開了金口,不許任何大臣舉薦人才的。大理寺那把‘以理服人’,你知道吧……”
胡惟庸這樣的狡詐之徒,怎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但歷年自己舉薦人才,都是向呂不韋提前知會一番,再由呂不韋去吩咐彼時的吏部尚書李源即可,從來未向皇帝開過口。
而今年,皇帝大刀闊斧砍去呂不韋手下大量餘黨,如此重壓之下,安插人手已屬迫在眉睫。
若非形勢所逼,胡惟庸這樣心高氣傲之人,哪裡肯向李斯開口。
胡惟庸沉吟片刻,話鋒突轉:“李丞相還記得,泰山上的趙氏?”
李斯的心臟劇烈地搏動了起來。
當初自己向皇帝投誠,只是說出了呂不韋的計劃,卻並未交待自己是如何替呂不韋出謀劃策,逼迫趙嬤嬤的。
如今胡惟庸驟然提起此事,莫非……
他知道!
胡惟庸偷瞥了一眼李斯的表情,見對方似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
這就夠了!
對胡惟庸來說,自己也僅僅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到的一個可能。
但若此事當真由李斯參與策劃,那他一定懼怕被皇帝得知。
既然如此,自己豈非可以隨意拿捏這個丞相了?
“李丞相,你覺得嚴嵩這個人,如何?”
李斯抬頭看著胡惟庸笑意盈盈的面龐,只覺得此人充滿善意的笑容背後,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個人,比呂不韋更懂得猜心與偽裝。
“胡大人,請回吧,我相信陛下自有定奪。”
胡惟庸滿面春風,並不多說一句,便起身拜別了。
李斯最後不主動不拒絕的回答,使胡惟庸嗅到了那麼一絲的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