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遲疑一下,道:“小姐,孩子幼小,阮娘應當留在北方。”
李玉珠輕語:“我若是沒有親兒子,需要自小撫養,我需要考慮未來的繼承人。”
春紅愣怔,遲疑一下默然,李玉珠輕語:“你想說什麼就說。”
春紅說道:“小姐,奴婢提醒一句,小姐是掌印夫人,朔方地盤的女主人,並非是決定一切的節度使,未來的繼承,還是老爺最有決定權。”
“你什麼意思?日後我的兒子,不一定繼承北方基業嗎?”李玉珠惱道。
“奴婢心向小姐,故提醒一句,小姐打算親子繼承,但老爺的想法,或許傾向最有能力的兒子,晉王主上抉擇李存勖,主要就是李存勖勝過其它兒子。”春紅忙道。
“我的兒子,一定是勇士。”李玉珠挑眉道。
“奴婢口不擇言,再也不敢亂語。”春紅低頭恭敬輕語。
李玉珠默然,愣怔不語,片刻後,輕嘆道:“我知道是一廂情願,也知道朔方隴右的權柄,郎君的賦予,所以我不辭辛苦的跑來,我顧慮郎君心懷惱恨,日後奪走我的所有。
如今,父親也可能奪走我的所有,你說,我能依靠誰?未來我的兒子若是不能繼承朔方,我能依靠誰?”
春紅說道:“奴婢覺得,小姐應該主要依靠老爺,未來主要依靠兒子。”
李玉珠輕語:“我也是那麼想的,但懼怕郎君只是一時的利用,如今的我,處於夾縫境地,不知該相信那個多一些。”
“奴婢覺得,老爺應該是喜歡了小姐。”春紅說道。
“何以見得?”李玉珠扭頭問道。
春紅回答:“若是隻想利用小姐,沒有必要警惕小姐,老爺的警惕,似乎有離間之嫌,但離間沒有什麼意義,完全可以不說。
事實上就算沒有小姐支援,老爺也能夠重兵防禦黃河,老爺的警惕,是不想小姐日後被騙去河東回不得,也或許不願自己的兒子成為人質。”
李玉珠轉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輕語:“春紅,你成長很多。”
春紅說道:“小姐,非是奴婢成長很多,而是小姐身在局中,嗯,算是執迷不悟,奴婢是旁觀者清。”
“你還看清什麼?”李玉珠並不在意春紅的蹩腳拽文,問道。
春紅回答:“奴婢還覺得,如今的老爺,已然不會畏懼河東軍,嗯,成了氣候,河東軍奈何不得老爺,所以晉王主上忌憚老爺,當成了對手看待。”
“為何不畏懼?”李玉珠平靜問道。
春紅回答:“河東軍悍勇善戰,但敵對很多,據說宣武軍吞併齊魯和徐州,地盤和勢力大增,故此河東軍不敢大軍西征。
老爺如今在隴右的軍力,足夠與河東軍陷入防禦持久戰,河東軍若是不能速戰速決,結果後方河東危機,奴婢覺得,反而是河東軍不敢與老爺撕破臉。”
李玉珠輕語:“父親和郎君,彼此都是不敢撕破臉,一個想繼續借助河東軍虎威牽制,安定的經營地盤,一個貪婪川南軍的經營成果,索求彌補戰爭的消耗。
他們的矛盾,日後會不會爆發的撕破臉,是我最難解決的禍患。”
春紅說道:“小姐,兩害擇輕,奴婢覺得,河東的威脅更大。”
“郎君也是有可能負心。”李玉珠輕語。
春紅說道:“不一樣的,日後,老爺就算不喜小姐,也會顧慮孩子和承諾而容忍很多,頂多不願理會小姐,而河東,一旦李存勖繼位,只憑同父異母的姐弟情分,不足以善待小姐和外甥。”
李玉珠默然,片刻後,輕語:“有件事情你記著,回去後,你去往涼州武威城,弄一座涼國公府,宣稱郎君是大唐涼國公韋軒之子是國公府的繼承人,日後我的兒子是第三代涼國公。”